虽说不知道江琉璃说得是真是假,可是北辰齐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底还是有几分触动。
想他一个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常胜将军,如今居然沦落到一个姑娘家来保护的地步了?
“用不着!”
北辰齐虽然这么说了,可是江琉璃置若罔闻。
依旧一动不动地拦在北辰齐面前!
“啪”!“啪”!
就在此时,无数的利剑突然射了进来。
转眼之间,马车就变成了蜂窝,被扎出了一个又一个窟窿。
江琉璃胆战心惊地看着横在自己耳边的利箭,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要脑袋开了!
这个马车,如今就是众矢之的。
如果继续在这马车里当缩头乌龟,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心动不如行动,江琉璃立即动手解开了身上的衣裳。
“你在做什么?”
身陷险情都没有让北辰齐惊慌,可是看到江琉璃的动作,北辰齐却是被吓得大惊失色。
“脱衣裳啊!你别愣着啊,赶紧把身上的衣裳也脱了!”
江琉璃迅速脱去了水红的衫裙,只穿着一身洁白的亵衣。
“江琉璃,快把衣裳穿好了!”
北辰齐别过头,表示没眼看。
“迂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有的没的!”
时间紧迫,江琉璃也顾不上解释这么多,赶紧屈身向前,亲自动手解开了北辰齐脖颈之间的盘扣。
“放肆!还不住手?”
北辰齐单手扯着自己的领口,怒目圆睁瞪着江琉璃。
“王爷!你我二人要是一直待在这马车里,只有死路一条。雪剑如今自顾不暇,你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我给你拼出一线生机!”
看到北辰齐一头雾水的样子,俨然是还不理解她的意思。
她索性长话短说!
“我穿上王爷的衣裳,跳下马车,引开敌人!只有这样,才有生下来的可能!”
“你来引开?”
听明白的北辰齐不禁为江琉璃的想法感到震惊,这是一个姑娘家应该有的胆识吗?
“不是我还能是谁?难道是王爷您吗?”
江琉璃也不想逞英雄,谁不想什么也不做,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她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北辰齐的脚。
情况特殊,如果她也不愿意出头,那么就是大家都得死!
趁着北辰齐出神的时候,江琉璃已经三下五除二将他身上玄色的长衫扒拉了下来,麻利地套在了自己身上。
“你当真就以身涉险?”
北辰齐心里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制止她,还是任由她横冲直撞。
“你自己小心!相信雪剑痕快就会腾出手来接应你了!”
话音一落,江琉璃便掀开了帘子,跳下了马车。
“别让北辰齐逃了!”
“快追!”
谁也没有料想到在这凶险万分的时候,北辰齐会跳下马车!
奋勇杀敌的雪剑回头一看,衣裳是王爷的衣裳没错,可是那娇小的身材,哪里像是他们魁梧的齐王爷?
说是那瘦不拉几的齐王爷江琉璃还说得过去!
雪剑顿时明白过来,那调虎离山的人是就是江琉璃。
可是俨然敌人还没瞧出端倪,大队伍紧紧跟着“北辰齐”跑了!
江琉璃大气也不敢喘气,使出了浑身吃奶的力气用力奔跑,生怕稍慢一步,就被敌人取了性命。
身材娇小的她专门挑狭窄的巷子逃跑,一边飞奔,一边扯下堆积在路旁杂物。
“追!”
听着身后紧随而至的脚步声,江琉璃却是发现自己这次的运气实在是差了一点!
那么多的胡同她不选,偏偏选了一个死胡同!
在被封死的巷子里,江琉璃无奈地转过身来。
“不是王爷!”
黑衣人面面相觑,他们费尽力气追了一路,结果却是追错了人。
“王爷?哪儿来的王爷,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江琉璃心里害怕得七上八下的,可是面上还是故作淡定。
说不定,他们发现自己不是北辰齐,就放了自己呢?
虽然这样的可能性非常小,可是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是个女的?”
“可不嘛!我就是一个女流之辈!还请各位大侠,高抬贵手!”
江琉璃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求着情。
“可是,我刚刚分明就是看到她从齐王府的马车上跳下来,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认错了!”
“我知道了,你看她脸上的红色胎记,这不就是传闻中北辰齐的丑王妃吗?”
听着黑衣人之间的交谈,江琉璃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到底还是被他们瞧出来身份了!
他们该不会是把对北辰齐的恨意加注到自己身上来吧?
虽然她是会一点三脚猫功夫,可是双拳难敌四手,自己怎么可能会是他们的对手你饿?
“没错!我就是江太傅之女!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和北辰齐有仇,你们尽管去找北辰齐,我绝不拦着!也不怕大侠们笑话,北辰齐压根就瞧不上我这个王妃,要不然,也不会让我穿上他的衣裳,推我下马车,让我当替死鬼!”
江琉璃越说越起劲,强挤出两滴眼泪,仿佛自己真的是一枚弃子。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是你的命,只能怨你自己命不好!”
故事虽然煽情,可是不足以撼动黑衣人分毫。
主子有令,今日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
眼看着黑衣人举起大刀,就要朝自己劈下来,江琉璃脑袋一片空白!
就在她以为自己这一次凶多吉少,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
只看到眼前举着大刀的黑衣人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手中的大刀掉落在地,紧接着轰然倒地。
黑衣人一个个陆续倒下,江琉璃这才看到黑衣人身后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齐小五!你终于来了!你过来!”
此时此刻的他犹如盖世的英雄,浑身就像是镀金了一般,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劫后余生的江琉璃看到齐小五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浑身的力气在此刻消耗殆尽,背靠着墙的她心里全是汗水,身上也湿透了。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北辰齐向江琉璃走来。
“你怎么穿王爷的衣裳啊?”
江琉璃瞧着齐小五这身衣裳熟悉得紧,隐约记起北辰齐貌似穿过。
北辰齐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他原本穿着的衣裳被江琉璃扒走了,这不就在马车上随便套了一件,哪里顾得上这么多。
“属下本就是齐王府的暗卫,王府的衣裳,不都大同小异的吗?”
北辰齐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裳,正费尽心思地解释,却是看到江琉璃慢悠悠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