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人世间之战那一条涛涛大河

第191章人世间之战,那一条涛涛大河!

人世间,青峡!

狼狈不堪的江纯,独自一人从阵前回转,与其一同前往挑战的七位知命境界修行者,尽数战死于,书院二先生的那一柄宽厚铁剑之下。

这一刻。

联军中的修行者,见君陌那一柄宽厚铁剑,无不是胆气尽丧。

再无人敢说那些慷慨激昂的请战之言了,没有谁真的想死在青峡,只要拿下了青峡,联军即可长驱直入唐帝国的腹地。

与月轮国僧兵,会师于关中之地,渡渭水,过霸原,直达长安城下。

只需要一战,即可乾坤大定,在这样这一个时机之下,怎么有人愿意去送死呢?

江纯行至联军本阵前,连连叹息着,就在这连连叹息声中。

某一辆马车的帘子突然被掀开,一道身影自马车中飞出,落于青峡之前。

南晋剑阁的剑圣柳白,动了!

这大概是联军目前,最擅长杀伐的一位修行者了,而且柳白还有这,人世间第一的美誉。

或许有人能够击败柳白,但在那些人中,并不包括君陌!

陈玄看着,那道比直如剑的身影,感受着天地元气中,那若有若无的剑意,说道:“君不见,大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还!”

“君陌,败局已定!”

剑圣柳白,初识时,便看到了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而后更是自悟大河剑意。

为人世间的第一强者,可陈玄此来青峡,为的并非是,战君陌。

而是为了,那最后一卷天书,拿了别人的东西,总是要还,不能因为时间久远,就不认账了。

裁决神辇内,叶红鱼冷淡的说道:“尚有书院大先生李慢慢,可以无距来此。”

在之前的许多次进攻中,书院大先生李慢慢,都让他们功败垂成。

陈玄平静的目光,看向了那青峡,说道:“我等的就是,书院大先生李慢慢。”

“天书明字卷,就在大先生的腰间啊!”

初冬的寒风中,陈玄举着芭蕉扇,扇过来,又扇过去。

全然不知道,那一句天书明字卷,就在大先生的腰间;究竟给了,裁决神辇内的叶红鱼、莫山山两人,怎样的震撼。

叶红鱼的双手紧握,那白皙的十指,隐隐有些发青,神殿寻找了上千年的明字卷天书,居然会在书院大先生李慢慢的手中。

莫山山的脸色上,浮现除了无数的疑惑不解,在荒原时,她们都曾认为,明字卷天书是被人捷足先登,可没有想到,明字卷天书,会在书院手中。

叶红鱼问道:“可我还是十分疑惑,你要明字卷天书做什么?”

日、落、沙、明、天、倒、开,七卷天书中,明字卷天书,司职的是预言,与杀伐无关,远不及能够颠倒规则的倒字卷天书。

莫非诛杀冥女,需要用到明字卷天书吗?

陈玄平静的解释道:“日落沙明天倒开,七卷天书缺一不可,六卷天书已入了八卦炉,那么明字卷天书,又怎能置身事外呢?”

“拿那真火炼一炼,如此方才算是圆满。”

封神榜既出,那么三界六道的格局,便不会有太多的问题,依照五德轮转,而判定人之生死,随机而定,不偏不倚,方为正理。

渡此界就在眼前,如何能够延缓呢?

莫山山想到了,在长安城的太平观时,陈玄以八卦炉炼丹的场景,不由得问道:“是要炼制什么神兵利器,用以对付冥王吗?”

那位叫桑桑的冥王之女,显然不需要这般神灵利器去对付,能够让七卷天书化为,神兵利器去对付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那位,发动了永夜的冥王了。

陈玄微笑着说道:“是也不是,是成是败,七年后,方能见分晓。”

七年,于人世间普通的人们而言,已经不算是短暂,可于陈玄而言,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弹指七年的光阴流传,足以让人世间,发生诸多微妙的变化。

叶苏拿着知守观观主陈某,筛选出来的道门典籍,远赴极西之地而去,传播道。

接下来最紧要的事情,便是调动那位,在天坑的佛宗讲经首座了,讲经首座虽有佛宗之无量,其力量来自于大地之上。

可论杀伐,却也不见得,能够比得上,如今的剑圣柳白。

无人能够拿的住,柳白养了二十余年的那一柄剑!

借剑,引佛!

莫山山沉吟道:“还需要七年?那永夜,真的会降临吗?”

“冥王的女儿,如今尚在书院之内,那夫子登天,又是与谁战?”

陈玄微笑着说道:“或许会,或许不会,但无论怎样,天塌下来总会有高个子盯着,在这不知不觉中,我却成为了,其中一个比较高的高个子。”

“至于夫子与谁相战,应只有夫子自己知晓。”

青峡之前!

柳白满是欣赏的目光,落在了君陌身上,他问道:“君陌,你是否,需要休息一下。”

“这一个月以来,你接连斩了,十余位知命境界的修行者,想来已是疲惫不堪。”

“我不想,趁人之危!”

君陌摇头道:“杀人锄草,本就相同,那些野草,长得良莠不齐,锄起来自然,没有那么劳累。”

“况且,我怕若是休息了,几个时候后,便再也没有,与先生相战的勇气。”

“夫,勇气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我连斩十余位知命境界的修行者,不曾后退一步,如今又面对先生,又怎能后退。”

君陌先施古礼,后而出剑,带动了青峡附近的天地元气。

看,那宽厚铁剑拍人,犹如青峡在拍人,那些寻常的修行者,想要同青峡相抗衡,未免有些太过可笑了。

似有风声渐次而起,落于众人耳畔,仔细听后方才发觉,那那里是风声,那分明是一声声凄厉的剑啸声。

剑啸之音如诉亦如泣,在那宽厚铁剑,破空而至的瞬间,联军中至少有数位,大腹便便的将校,跌落于马下,七窍流血,被惊吓而死。

没有人去嘲笑那些被吓死的将校,因为无论是谁,面对那一柄宽厚铁剑,都难以平静。

柳白面带笑意,看着君陌的这一剑,杀人数前,斩知命过十,养出的一口杀机,的确很是凌厉,凌厉得让人感到可怕。

裁决神辇内。

先前以樊笼阵,侥幸占据了几分先机的叶红鱼,神情凝重的看着,那一柄宽厚铁剑,说道:“我死了,君陌果真名不虚传。”

面对这样的一剑,哪怕她手持裁决神剑,也必然会败,必然会死。

因为没有哪一位知命境界的修行者,能够承受这样的宽厚铁剑,或许她兄长能,只是她兄长,现在一如掌教、观主一般,不知所踪。

莫山山亦是说道:“二先生的铁剑,随着斩杀了十余位,知命境界的修行者后,剑意、杀机已经是越发的盛大。”

“只是,剑圣临敌,却未曾出剑,是否有些托大了。”

叶红鱼冷哼道:“无论是剑圣柳白,或是君陌,都是极高傲之人。”

“他们这样的人,都喜欢将自己的骄傲,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夫子走了,书院也就只有君陌、李慢慢尚有威胁,若是观主、道门真修能够拉下脸面,亲自出手,那么神殿联军,何至于会被唐帝国,阻拦在青峡外围近乎月余。

陈玄看向了湛蓝青天下,那盎然充沛的剑意,那充斥在青天之下的剑意,在某种不知明的召唤下,开始急剧流动。

好似那汹涌东流的江河一般,由青天坠落而下。

“大河剑,君不见大河天上来!”

“柳白的大河剑来了。”

而后又有一剑,字那辆简朴马车内飞出,落于柳白之手。

下一刻!

随着一声剑鸣声响起,一条汹涌大河,朝着青峡奔涌而去。

那其实不是河水,而是密密麻麻,犹如一条大河的剑意,在这般剑意的肆虐之下。

唐人苦心经营的青峡,又能坚持多久呢?

君陌骤然朝前飞去,驻足而停,立于青峡正中,举着那一柄宽厚铁剑,像是潮头的礁石,硬悍这一条涛涛大河。

柳白持剑行于大河上,言道:“君陌,胜负已分。”

“冥女降临,永夜降至,伱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呢?”

“你会死的!”

君陌头顶那一根古冠,早已被大河冲散,披头散发的君陌,持剑言道:“君子不行陌路,故名君陌!”

“小师叔昔日曾言,虽千万人,吾往矣!”

君陌开始朝着柳白走去,行走在这一条涛涛大河中,君陌身上的符甲,在这一次也是村村崩毁。

可君陌仍旧在向前,自始至终君陌,在青峡前,都不曾后退半步!

柳白满是赞许的点头道:“君子不行陌路,所以你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那么必然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若是就此戛然而止,那么君陌,也不再是君陌了。”

君子不行陌路,可他的路,又在何方呢?

举剑而起,纵剑而去,那一柄被柳白在大河底下养了二十余年的古剑,伴折大河朝着君陌杀去。

柳白闭目,不愿看到,书院二先生之死。

君陌坦然应对,浑然不惧。

那一条涛涛的大河,在经过了君陌身前后,便分流而去,分流即代表着,这一条大河后继无力。

君陌回首,看了眼站在石坪上的木柚后,继续超前走去。

那柄古剑,如影随形而至。

只是有一双手,却是握住了,那一柄古剑,李慢慢朝着君陌示意后,以无距之能,将那一条大河,硬生生的砸向了,极西之地的某座寺庙。

李慢慢对于除岐山大师一脉的僧人外,并未有什么好感,况且他不会打架,只好借剑一用了。

柳白睁眼,看向了自己的那一柄剑,说道:“大先生,借了我的剑,可是要付出代价,书院何苦,去招惹讲经首座呢?”

“我这一剑,尚斩杀不了,佛祖的讲经首座!”

他这一件,并未有那般神威,况且实在跨越上万里之后,早已是犹如,无根之浮萍。

李慢慢微笑着说道:“君不见大河之水天上来,柳先生的这一剑,足以让讲经首座动怒,而步履凡尘。”

没有人想要在天坑内,同佛宗的讲经首座,进行一场生死决战。

那么只好请,讲经首座步履凡尘了。

佛宗的僧兵,入侵帝国所做下恶事,比之神殿联军,有过之而不及。

柳白,看向了站在裁决神辇上的那位道门真修,说道:“大先生,你该走了,否则你便走不了了。”

李慢慢答道:“所以,再见了,柳先生。”

而后李慢慢一个闪身,直接从满是泥泞的青峡前离开,陈玄见此亦是如影随行的紧跟其后。

叶红鱼看着自裁决神辇上离去的陈玄,神色异样的说道:“无距之战,西陵骑兵罗克敌。”

“传令,趁书院二先生君陌重伤,书院大先生,李慢慢无暇他顾之机,领神殿护教骑兵,直冲青峡。”

这应是神殿联军,最近月余来的最佳战机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样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了。

“领命!”

随着一阵战鼓声响起,三通鼓罢后,七千穿这符甲的神殿护教骑兵,呼啸的疾驰在泥泞的青峡前。

人世间的修行者们,亦是频频助战,念师尤为最甚,催动巨石,干扰着唐国铁骑。

冬雷阵阵,万物枯寂。

在这一场以命换命的冲杀中,人命注定了只能够成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

对于上位者而言,没有丝毫拉拢价值的人,就是赤裸裸的薪柴,每逢战争来临,不知道要燃尽多少薪柴,才算是作罢。

桃山上,桃花不再。

那崖壁之上,李慢慢静静的站立着,在李慢慢身前不远处,尚有一人站立,李慢慢问道:“道门真修,莫非也要,参与着一场,不义之战吗?”

陈玄平静的说道:“哪里有什么义战,不义战。”

“书院所为,究竟是为了唐国,还是为了宁缺,抑或是为了那冥王的女儿,也就是所谓的昊天神。”

“有仇不报,夫子教授的那些道理,都到了哪里。”

“诚如君陌所言,依照古礼,不应断定桑桑有罪,可什么时候,间接杀人可以无罪了。”

“帝国南来北往,吃喝住行所缴纳的那些间接赋税,就不算是赋税了吗?”

“不知者,不怪!”

“知者,强词夺理,亦不怪。”

“承负其中,生死自负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