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此生最厌恶的事,一个是有人欺骗自己,另一个就是穷。
骗钱,属于前者,而直接导致她成为后者。
骗钱和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青衣女子根本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手握重刀,宛若砍瓜一般在人群中旋转游走,她从未感觉自己这么有力气,浑身鲜血澎湃,恨不得击碎海岸边的礁石,将一切冲的碎烂。
方折说得对。
暴风和船,都不过是海上的过客。
至于明月,才可以掌控潮汐,掌控大海的情绪。
这刀法,就应该是如同海水……浪死他们!
风烟俱净,腰阳关恢复平静。
江素蹲在方才那个淘沙商人的身旁,手狠狠的拍着他的面颊。
“啪——”
“就你骗我钱?嗯?”
“啪——”
“就你惦记我兜里的灵石?”
“啪——”
“就你拿个破幻阵糊弄我?”
淘金商人的嘴角已经挂着血丝,整个蜷缩着身体,两手抱头躺在地上,瑟瑟发抖。
江素给自己掐了个净身决,扑了扑手,起身狠狠的踹了人一脚,“说,你们老大是谁,在这腰阳关除了做这种行骗的勾当,还干了什么?”
白容看的心惊胆颤,抿着唇干眨巴着眼,心里悄悄问道,“王师父,仙君当初也是这么驯服你的吗?”
王明朗下意识否认道,“当然不是……等等,什么叫驯服啊!!!我是人,我是在郁洲城待不下去了,狡兔死走狗烹,无奈之下才出来的,跟仙君没关系啊。”
白容若有所思,扯了扯自己湿漉漉的肩膀,“那你为什么会如此害怕仙君?”
“这些人被她打成这样了,你不害怕吗?”
“不对!你别扯你肩膀上的衣服了,那是我的口水,不是尿!!!”
白容怔了怔,“啊,这样啊……”
江素把所有人身上的储物袋都解了下来,凭借自己的神魂之力,强行扯碎储物袋的禁制,将金银珠宝和一些零了八碎的灵石尽数收入囊中。
仔细盘算一番,最后还是自己赚了,她这才舒舒服服的坐在木椅上,呼出一口气。
钱老五心里苦。
修为这么高的仙君,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腰阳关做什么……
“仙君,我们这腰阳关一共才这几十号人,都是些修为堪堪筑基的小散修,不知您大驾光临,确实是我等之罪,您看您把钱都拿干净了,放我们一条生路呗。”
钱老五也是壮着胆子开口的,这仙君模样没刚才那么可怖了,是个清秀的女修,说不定心慈手软,能放过他们。
江素扫过这些地上趴着的修士,神色傲然,漫不经心道,“行啊。”
“送你们去投胎重新出生,记得下一辈子再来找我报仇。”
闻言,钱老五痛苦哀求道,“仙君,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他突然找到了什么,话锋一转,眼神谄媚,“仙君,我见您爱惜钱物,要不我们都拿个宝贝来跟您换条生路,您看可行不?”
江素提起一旁的重刀抱在怀里,有模有样的用绸布擦着刀面,冷嗤一声,“你们还有宝贝呢?储物袋都让我收走了,你们的宝贝在哪呢?”
钱老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嘿嘿,仙君,在这呢。”
其他所有修士都急忙点头,“是啊仙君,我们常年在大漠中生活,脑子里装了不少宝贝!什么藏龙窟,窝蛟泉,凤凰眼,我们都有消息,这都是仙家福地。”
江素眉头轻挑,微微颌首,“这样啊……也不是不行呢。”
“哗——”
下一刻,她突然提刀砍断了钱老五的脑袋。
脖颈处的鲜血喷射在炽热滚烫的黄沙之上,逐渐形成血沙坑,随后凹陷,更多的黄沙将沙坑填满,再无血迹。
“这……”
所有的修士都睁大了眼,瞳孔缩小,再说不出一句话。
砍了……
她就这么把老钱砍死了。
老钱可是筑基后期了啊。
就这么没命了。
白容也是头一次见江素杀人,心里受到的惊吓不比这些人轻。
“唉,少年莫怕,这才是真正修士的世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只有强者才能一直性命无虞,舒舒服服的活下去。”王明朗突然开口安慰道。
白容嘴唇微动,终究是说不出来一句话。
狂风骤起。
一道极为粗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何人敢在我腰阳关闹事?”
这些修士精神一振,连忙求救般叫到,“老大!老大你可算来了,这有个厉害修士,我们被她的杀气压的起不来身,快救救我们啊!”
“老大,钱老五死了呜呜呜,他就被这个女人一刀砍死了……老大,咱们以后少了个兄弟啊……”
“老大小心啊,这女人修为不低,恐怕得是个金丹境的大能。老大要是不行,您就先走吧,别管我们。”
狂风散去。
一个赤裸着胸膛,一身健壮精悍腱子肉的的男人现在江素身前。
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这个坐靠在摇椅上的青衣女修,杀意外放,声音冷厉,“你是何人,竟然敢在我腰阳关闹事!”
话音落间,男人抽出腰间的一把大弯刀,灵力随着刀锋冲向四周,竟引得众修士的兵器齐鸣。
见这一幕,王明朗感慨到,“这人是个练家子,我恐怕遇到他,都未必能够轻松取胜。尤其是你看他这握刀的架势,底盘极稳,宛若刽子手令人头落地的挥刀,仙君要认真和他对战了。”
白容捏住自己的衣角,默默退了几步腾出地方,心道,“仙君一定能赢的!”
腰阳关的修士参差不齐的呐喊道,“老大!加油啊!”
“老大!弄死她!”
“老大,一定要替钱老五报仇!”
江素在喧嚣中站起,两手握住重刀,同样是修士准备迎战的姿态。
男人眉眼中夹杂着一股狠戾,直勾勾的盯着江素,冷哼一声,“两手握刀,力量不足,不过如此。”
“噗嗤——”
玄刀滴血,穿过男人的腰间。
江素收刀,踹了这人一脚,平静道,“又不是打擂台比试,谁和你有来我往,说家长里短。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男人茫然的倒在地上,喃喃道,“你怎么能……搞偷袭?!”
江素这就不乐意了,上前解这人的腰上挂着储物袋,“你这就说的不对了,谁偷袭了,我光明正大站在你面前捅了你一刀,算什么偷袭,打不过就练,再不济入了黄泉重新投胎,别玩不起。”
她碾碎储物袋的禁制,一股脑的将东西都倒在自己的储物袋里,倒完还抖了抖,“你们可真穷。”
“好了,既然你是老大,现在跟我说说,什么凤凰眼,窝蛟龙,都是什么地方。”
“对了,我初来北域,还缺一个带路的,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