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坐在软椅上，缓缓扫过这间原本由自家傀儡亲手打造的精装房，如今已然变成碎石废墟。
她轻慢的笑了笑，手指随意划过周围，“古月姑娘，以后就辛苦你在这种环境下休息了呢。”
古月明面色一变，望向自己原本放着精致大床的地方，表情木愣，轻抿唇线，“医仙……能不能，”
“不能。”
古月明瞬间绷不住了，看着这一片废墟，眼底续了一汪清泉，往外无声的流泪珠子。
她本就模样清纯可人，如今这副委屈的模样，让人我见犹怜。
“以前师父还在的时候，我住着族里最漂亮的一间屋子，就连门前的帘子都是漂亮石头一闪一闪的……可是我师父也成了堕仙，南疆留不住他，我一个人也守不住家族的房子……”
“千人积攒的珍宝，元石，我都能带走，可唯独那间小屋……被留下了。”
古月明往日里那骄傲的性子，定然是在大家族和长辈关爱下养出来的，如今山水辗转，背井离乡，顽疾缠身，定然是心里憋了一口气，就为了报仇。
她这样哭……
林羡是心软了。
“诶你别哭啊，大不了我帮你弄，床什么的我也会削，我这紫雷剑削铁如泥——”
“唰——”
林羡成功将原本四方的石室墙壁削出一块凹陷的大坑。
“……”
古月明手指抹泪，“都是你，那是我的虫！你非要给仙鸡吃，不然我也不会和你打起来。”
“你们剑修欺负人，不行，我不能放过你。”
蛊修少女突然伸出五指，数不清的细小虫子爬上林羡的衣服里，紫衣剑修连忙要将虫子拍掉。
“好痒……古月明，你！我都说了我会帮你！”
蛊修少女上前趁机一脚将他踹倒，得意道，“哼，用你帮我？我只要医仙！”
江素我差点就信了。
古月明蹲在江素身边，挽住她的手腕，随后掏出一袋元石，故意颠出声音，“医仙，恢复原状，够不够？”
江素扭头，平静的看着她，“你以为我这么在乎钱吗？”她拎起古月明手中的钱袋……
眨眼间，放进自己的储物袋里。
“好兄弟干活了，昨天这房间什么样，现在就恢复成什么样！”
红衣傀儡拔刀而出，沿着墙壁边缘挥刀速走，短短两息时间，一切恢复如初。
江素指着墙壁，指挥道，“再雕点蝴蝶”，又扔给他一罐药水，两人配合默契。
下一刻，整个石室的灰白墙壁上都雕满了蝴蝶和花，每只蝴蝶都是暗紫幽蓝，花朵上闪烁明光。
古月明和林羡同时惊讶的揉了揉眼睛。
林羡对这石室的装潢心动不已，期待的看着江素，“江医仙，你看我……”
青衣少女扭头扫了他一眼，“看了，你不好看。”
“好了，有一件事要说。我回来的时候碰到胡家人了，叫做胡延，你认识吗？”
古月明怔了怔，表情逐渐严肃，眉头轻皱，“认识，胡家的二族长，天仙境后期修为，擅长驱动蜘蛛。”
江素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四目相对，强迫她看着自己，“你们蛊修来十方门的目的是？”
古月明毫不犹豫的抬手，对天发誓，“我真的是在南疆待不下去了，古月家……千人堕仙，仅留我一人，古胡两家贪图古月家的积蓄，一直在找我，我不想陷入被动，主动杀了他们的人。”
“我也是那时才知道自己血脉有异，所有死去蛊修的虫子都往我身上爬！”
江素垂眸思索，淡淡道，“最好是如你所言。”
她在心里念叨，“上古金蝉血脉……肉质鲜美，引得同类蛊虫相争而食。”
如此看来，古月明如果能够忍受痛苦，脏腑再生的足够快，只要她站在一处，就会有无穷无尽的蛊虫奔她而来。
那岂不是挖了她的五脏，也能诱惑来寻常难以获得蛊虫。
江素现在有理由怀疑，他们族人不是堕仙，是被人当做蛊虫的诱饵挖心挖肝。
“知道了，十方门的十万大山远非寻常之山，在洞府里，你不会有事。”
江素正要转身离开，突然被林羡叫住，“江医仙。”
“你这洞府，我付元石，能不能让我也住这。”
江素轻抬眼皮，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又没人追杀你，你在我这做什么？”
林羡尴尬的眨了眨眼，“我一直没住处，往日里是在山脚较为安全的地方生活，这不是挣了点钱，也想有个遮风挡雨的居处。”
江素都快忘了这人也是个背后有家族的，即使被退婚，佩剑镶宝石，说不定以前过的也是个小少爷的日子。
“让我傀儡去帮你，自己弄吧，把钱再给傀儡就行。”
江素不再和两人耽搁时间，快步走进石室。
……
她拎着炼丹炉进入内阁，回到弟子别院。
“南富红黑牌在石室制作过于麻烦，这里元气充沛，说不定我能多炼制一些。”
江素用竹楼里的器皿灌满一瓶镜湖中的元脉，准备好一切材料，坐在炼丹炉对面，屏息凝神。
某刻，她突然掐诀唤火，精力十足，倒入原本二倍的材料，饮尽元脉，大炼特炼。
“嘶——果然我的修为还是太低，每次在这里炼丹炼器都有种要被吸干的感觉。”
江素的鬓角沾上晶莹的汗珠，浑身卸了力气，整个人坐在蒲团之上摇摇欲坠。
她的嘴唇干裂，仿佛所有的津气血津液都被灌进丹炉之中。
“砰——”
她再支撑不住，仰头倒在地上。
次日。
江素不慌不忙的爬起来，心里已经对这个过程极为熟练，“我真的怀疑自己有在睡觉时炼器的天赋。”
她打开炉盖。
“轰——”
这一次冲天的灰烟爆出，从竹楼的窗口往外弥漫，短短两息，方圆几里都是这股浓厚的灰味。
江素用手扇了扇空气，伸进炉子里往白灰上一摸，表情凝固住，喃喃道，“这是……几张？”
她一个手掌抓不过来，最后是用两手同时捧着大把的红黑色卡牌，才能全拿出来。
“这得有几百张了吧，上次就十张啊？”
“我……我，终于轮到我江素发财了？！”
同时，她听到一道怒吼声从窗外传来。
“医修师妹！你能不能！别炸炉！这灰呛死我了——咳咳咳。”
江素隐隐约约记得自己的邻居是位拎锤子的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