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掐指一算，现在时间还早，尚不及卯时。
她伸手取出一张方方正正的牌，手指摩挲，感受其质地。
主要材质依旧是玄铁矿的边角料，最脆的位置，这东西几乎用力一掰就会碎在她手里。
整张卡通体白色，上染有红色花纹，写着一个标准的“二”，不是现代的数字，而是修真界的字。
“所以这东西用处是什么啊。”
江素伸手抓了把炉底的白色粉末，张嘴吃了一大口，细细品味，“纯火属性？有玄铁，矿材……枯荣纸？”
枯荣纸，养殖仙草的一种材料，撕碎了放进花土上，会慢慢被仙草吸收，富含植物所需的营养，是植修必备的东西。
这东西是江素初到上界不久时买的，她打算养花，可之后发现上界养的仙花成本太高，要求环境好，水好，过于麻烦，这枯荣纸就没用上。
“我为什么会把这东西也扔进去……”
江素突然目光一顿，看着这张二，随后又将所有的牌都从炉中掏出来，果不其然，这东西没有JQK和大小王，只有，一到十，
“等等……这该不会是对应五行的吧？”
江素迅速将一和六摆在一起，二和七，三和八，四和九，五和十。
对应，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天五生土，地十成之。
所以，这一共十张牌，每两张对应一种五行，一到五红色，六到十黑色，其功用……
江素掐诀唤火，手握最初拿到的那张红二牌。
“轰——”
手中的火苗暴涨成为巨大的火花，轰然在她的掌心爆开，火焰冲上石室的最上方的石顶。
她又拿过黑七牌，火焰瞬间从缩小至火苗，又从火苗缩成一条火丝。
“这……”江素瞠目结舌，支支吾吾道，“这是炼器炼丹的新手保护卡啊！竟然能够这么精准的控制火焰？这是将修士的火开了三个档！”
那其他每个属性是不是也都有增强减弱的效果。
江素纷纷试过，果不其然，红色可以增强五行的，黑色可以减弱。
“但是这东西怎么卖呢？枯荣纸的效果就是补养仙草的五行，如今用这卡牌来养花草，未免太过奢侈。”
她随手掏了掏储物袋，发现还有些仙草没有用，都是古月明买来让她炼制大补五行的丹药的。
江素重新开炉，仙材仙草融进炼丹炉，这一次她对元力的把控又有提升，浅饮一口鼠爹给的浓度较低的元脉。
两柱香后，丹成。
这一次技术娴熟，没有任何风波，成丹通体圆润，紫色丹晕微微泛光。
她取出五张红牌，一个琉璃瓶，丹药表面沾水，红牌捏碎成粉，迅速摇晃瓶身。
“如果没猜错……”
江素推门离开，快步走到古月明的石室门前，正要敲门，石门却刚好打开。
少女今日梳了两个长长的麻花辫，贴在胸前垂下，额头有沾着几许碎发，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江素，笑意不藏。
甜甜道，“我就猜医仙会来找我！”
怎么我不来，你今天不出门？
“这是药，吃了。”
江素递过琉璃瓶。
如今的丹药上的紫色丹晕明显，光芒堪比阳光反射过的紫色宝石，可惜这上面沾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粉末，少了作为丹药的美感。
反而像是沾了糖霜的豆馅。
古月明没有犹豫，打开瓶盖仰头倒进嘴里，白色粉末也都进了口腔。
下一刻，她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
江素见她要吐，一把捂住她的嘴，威逼到，“必须吃，咽下去，这一颗最少能抵得上三颗！”
她其实也不清楚红牌具体会将这丹药放大多少倍功效，但绝对有用！
古月明喉咙轻颤，终是咽下了丹药。
下一刻，她感觉浑身的蛊虫都疯狂躁动，大口啃咬她的五脏，所有的皮肉都被撕裂，千万只蛊虫同时叫嚣着要将她吃掉！
强壮的枝丫从胃袋中生长，将整个胃都戳出数不清的孔洞。冷水浇在心上，浑身的血液都好似进了冬日雪地，被冻住不再流通。
刀剑割碎肝脏，切成粉末，火焰烧穿整个胸廓内的肺脏，沙土填充进肾脏，水液不通。
五脏皆受刑。
古月明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疼的止不住左右翻滚，甚至要以头抢地，“医仙，我好疼……”
“我好疼啊……医仙，啊——救救我……”
“阿明不是故意的，是那些虫子主动找阿明的，阿明是动了心思，但是它们先动的手……”
“啊——好疼——”
少女泪流满面，面色苍白，唇色惨淡，浑身浸了汗液，用手一捞都能挤出水。
江素退了几步，掏出传讯符，“林羡，带着十只小仙鸡，速来！”
她眉头皱的紧，看着病人在自己的身前如此痛苦，她却不能插手半分，无声攥紧了拳头。
“为什么没有一种任何境界的人都能用的止痛之法。”
她会炼制上百种止痛丹，但是此次逼出毒虫，不能多添丹药在古月明的体内，影响五行。
针灸也不行，这人修为比她高，绝对会在打滚时把她的针用溢散的元气弹出来。
如果此时有一种止痛的功法能够免去她的痛觉……
“好吵。”
江素拎了一个板凳，坐在古月明的身旁，每当蛊修少女痛苦的滚到她身旁，她都会一脚踢开，毫不客气。
“师父，千人堕仙已是事实，阿明如何能为你们正名……仙人不仙，谁会相信啊——师父……阿明好痛。”
江素垂眸凝视，沉默不语。
南疆蛊修堕仙一事她从未听闻，她这三年没少吃上界的瓜，那龙鱼绦和师父的爱恨情仇，她更是都能复述出来细节。
堕仙……千人失去道心，这有什么正名的？不过他们怎么会失去道心？
听到喊声。
江素不紧不慢的走到洞府口，对着洞府外的紫衣修士扔了一个通行决。
“我带来了，人在哪里？”
林羡来的匆忙，竖起的高马尾略有些凌乱，几缕发丝飞到面上，多了些少年气。
“这边。”
江素领着他来到古月明的石室。
入目，便是容貌清纯的少女在满地打滚。
“医仙……阿明喜欢紫色，你的丹药是阿明见过最漂亮的……”
“医仙，阿明好痛……”
林羡见到她这副惨状，心中略有惊异，掏出小指大小的仙鸡崽递给江素，“她这看着比上次严重啊，都说胡话了。”
“养鸡仙尊，紫色衣服好好看！扒下来给阿明穿穿！”
？
林羡捂着自己的胸口，默默后退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