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来得猝不及防,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得知人类与血族的结合是神不允许的。”
“格瑞强颜欢笑,碧绿的眸子都黯淡了不少,她说,她能感受到,这个孩子最多还能在她的肚子里活一个月。”
“我们的爱的结晶,还没有成形就要碎了。”
这张纸严格来说不算是研究记录,更像是随笔。
上面记录了利维乌·科瑞亚德和一位名为格瑞的吸血鬼相爱的大致经过。
他们经历了种种磨难,甚至不惜盗走神的圣体,最后诞下属于他们的孩子。
“我们冒犯了神,神将怒火倾覆于血族之上,祂要降下神罚。”
“祂要杀死她,杀死我们的孩子。”
“我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而无动于衷,所以,我们要■■■■。”
“为了我的爱人,格瑞。”
“为了我的孩子,诺厄非尔斯。”
假如夏其妙没看过碧尔莎的记录,那她可能还会以为这是个美妙的爱情故事,但她看过她的失败记录和那封特殊的信件,就知道这次是明晃晃的阴谋设计。
碧尔莎称自己是诺厄非尔斯的母亲,那她很可能就是母体,拥有碧绿眼睛的格瑞只是她的另一个身份。
当然,这个孩子也不是意外。
利维乌·科瑞亚德,陷入了爱情的陷阱,一场巨大的骗局。
他用了大半张纸描述了自己的爱,和对未来的期待,重要的话却是一笔带过,还遭到了涂抹。
怎么说呢,父子还是有点像的,重要的事情是一个字不提啊!
夏其妙看向大小马赛克,问道:“还有别的记录吗?”
她们摇了摇头,阿妹说:“到了楼梯这里,想要去上面找找,没想到遇到你了。”
她听后有些犹豫,那只巨手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她们说的巨人,它攻击力这么高,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应对过去。
“呀。”噬诡玫瑰抬起绿藤指了指外面,扭出一只手的形状又散开了。
“你的意思是,它已经不在了?”
绿藤点了点,这是肯定。
“你知道它去哪了,多久能回来吗?”
噬诡玫瑰不确定,它刚刚只是搬出幸福家园的名头告诉它不要惹主人,不然没有好果子吃,谁知道它听完就消失了,它该不会顺着锤子的气息找上诡楼去搞破坏了吧?
它才反应过来还有这个可能,万一真是这样,那它岂不是闯祸了?
X侦探说,乖巧的宠物最不能干的事情就是拆家了,虽然不是它拆的,但是敌人是它引过去的啊,完蛋。
“呀……”它耷拉了藤条,叫着的声音更细更轻了,像是在认错。
夏其妙误以为是它不知道才这么表现,摸了摸它表示安抚。
“不知道也没事,趁它不在我们先过去看看,要是不小心碰到再跑就是了。”
三人休息了一会,等到状态恢复得不错再出发。
石板室里空空荡荡,只有那肉球证明一切并不是夏其妙的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她只看了一下就移开了目光,自己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想吃肉丸样的东西了,看着恶心。
绿藤探进了仍敞开着的石板,确定巨人已经消失过后,抬起一根藤条缠上了主人的腰,将她吊了下去。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大概有三个操场那么宽广。
房间里面空空荡荡,夏其妙从上往下看,地上有一个人形的血印子,像是有一个背后全是血的巨人躺过这里。
墙壁两侧挂满了凝固住的火焰,照亮了复杂而生动的壁画。
那姐妹俩也跟着,她们从上一层跳下来,仿佛只是跨过一层台阶那么轻易。
“刚才我们俩太紧张都没注意到,原来这上面还有壁画啊。”大马赛克感叹道,她靠近观察了起来。
这壁画应该历时已久,有的颜料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变得暗淡无光;有的颜料已经脱落,露出下方粗糙的石壁。
“这里应该是开始。”夏其妙打开了手电,光线还算平稳。
第一幅壁画中,深蓝色的背景如同夜晚的天幕,上面坠着灰白色的星点,犹如远古星辰的微光。
它描绘了两轮月亮从一团阴影中诞生的画面,而其中一轮月亮从中碎开,变成了无数的星星。
星星之下,有无数的小人正顶礼膜拜,他们画得潦草,只能囫囵看出一个人形。
第二幅壁画里,太阳升了起来,它占据了大半面墙,像是一只巨大的燃烧着的火球。
火里散出了无数的光,
第三幅壁画里,一个巨大的神像立了起来。
夏其妙看到神像的脸时,愣了一愣,感觉它竟然和诺厄非尔斯有点相像。
虽然他们的五官没有特别相似的地方,但是乍一看就会觉得他们相像,这种感觉玄之又玄,不好描述。
她记在心里,继续看下去。
这幅壁画里,神像庄重而威严,手中握着一只和第二幅壁画里如出一辙的太阳,底下的小人们正在跪拜它,并为它献上了祭品。
神像的两旁分别有穿着红衣和黑袍的人站着,他们比跪着的小人又高了一点,只在神之下,应该是神职人员。
第四幅壁画里,神像的脑袋破了,露出了鲜红的内壳。
有一个人类坐在它碎裂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手枪?
“他拿的是枪吗?”大马赛克不可置信,拉了拉阿妹的袖子。
怎么说呢,她们仿佛上一秒还在愚昧无知的旧世纪,这把枪就割裂了时间,一下子把她们给拉到近现代了。
这里的工业和武器发展竟然这么迅速的吗?
夏其妙挥去了这点怪异的感觉,继续看了下去,发现底下小人的数量减少不少,之前可以说是密密麻麻极为拥挤,现在只剩零星几个。
夏其妙数了一下,只有五个人,并且这五个人的身上都有几点红色的点,越看越像枪制造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