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不绪被善若水堵得说不出话来。
刚才听到梁芝月竟然要善若水为她制香丸，魏不绪马上就生气了，认为梁芝月轻贱善若水。
而那句“你要是缺钱我可以给你”魏不绪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可善若水的话也有道理，他与善若水又没有关系，凭什么一直给她钱？
可魏不绪就是不高兴善若水这样说，马车上的气氛又沉闷起来。
幸亏仁和堂离善府不远，马车很快就到了善府。
善若水没有急着下车，她低声道歉：
“刚才是我说话太直了，对不起。
不过我学医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想有一技之长，凭着这一技之长能堂堂正正过日子。所以我制的香丸能卖钱的话也是一条财路，至少能让我与阿母以后的生活有所保障。”
魏不绪想起了善若水拒绝窦张升的话：善若水说她要带着她阿母一起嫁人。
如果那是善若水的真心话，那她制香丸换钱倒还真是一个很好的生计。
想着善若水的不易，魏不绪也软了下来。
“我只是不想你被人看轻，不过既然你自己觉得制作香丸换钱没什么，那你就去做吧。”
善若水低声“嗯”了一声：“我走了。”
善若水下车后，魏不绪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马车上想了好一会儿，才下令回府。
……
第二天不用去仁和堂，善若水便在院子里捣腾起花和香料来。
这个倒不像制药那么难，只要掌握每种鲜花的功效、并将原料处理好，其余均是凭着嗅觉调制。
偏偏善若水的嗅觉因从小学习辨识药材较常人敏锐许多，对于香味也就更加敏感。
一天下来，就让善若水调配出了十几种她觉得味道不错的香味出来，接下来只待制成香丸后再根据成品调整原料比例。
不过在新香丸调制出来前，善若水还是先制了一百颗原来的凝香丸，让春芽给顾云芝先送了过去。
第三天又是去仁和堂的日子，善若水照常去了。
善若水就这样隔一天去一趟仁和堂，很快就到了义诊的日子。
此次义诊去的地方有点远，和医师特意嘱咐善若水早点去，因此她早早起来了。
善若水将金针、止血药、包扎用的细布等急救需要的药具放进书笈里，又装了一壶水和几张饼。想了一下后又拿了几瓶毒虫丸和金石丸。
没等用早食，善若水带着春芽出发去仁和堂。
孔兰得知善若水今日要去义诊很不放心，一直叮嘱她：
“你现在医术还不精通，不要强出头，只需跟在和医师身边学习、打打下手。”
“阿母，我知道。”
出善府大门时，善若水碰到了善代春。
善代春看着善若水满脸不悦，开口就是训斥：
“你一个女娘打扮成这样成何体统？听说你最近日日出府，女娘不在家好好学女工，成日出门厮混像什么样子？”
善若水垂头一言不发，任由善代春责骂。
见善若水不出声，善代春心中的厌恶之情更甚，对春芽道：“还不将你家大娘子带回去？伫在大门口做什么？丢人现眼。”
春芽没有动作。
善若水也不抬头，朝着善代春福了一福：“我们走了。”
说完善若水抬脚走出善府大门，春芽跟在她身后。
善代春原本想喊几个下人将善若水拉回府里，想着朝中今日还有事，便决定回来再说。
他拂了拂衣袖上了马车。
善若水和春芽先去了租车行。
因为今天去的地方有些远，善若水昨日就让春芽租好了马车，马车夫还是那个打过几次交道的王大壮。
上了马车后，春芽问善若水：“大娘子，你说家主会不会惩罚我们？”
“今日回来受罚是逃不了的，我只是担心他会连同阿母一起责罚，还有我们以后出府恐怕没那么容易。”
“那怎么办？”
“先不管，实在不行我们就爬墙。”
春芽眼神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
以前不爬墙是因为出了府也做不了什么，现在不同，出了府可做的事情有许多。
虽然善代春的出现令人不愉快，但也没太影响善若水的心情。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到了仁和堂后，窦张均等在这里。
看到善若水，窦张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淼淼，我可不是专程来找你的，是听说你们要去给百姓义诊，特意过来帮忙。”
善若水遮了遮脸，他还真是……
不等善若水回话，窦张均已接过善若水的书笈：“这个太沉，我替你背。”
生怕善若水反对，窦张均道：“我已与和医师说好，他也同意我去帮忙。”
见和医师已同意，善若水不好再多说什么，只道：“那你等会不要妨碍我做事。”
“放心，我跟在你身边，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不让我做的事情我一定不做。”
两人说话间，和医师已从仁和堂里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下窦张均没说什么，只问善若水：“带了些什么？”
“金针、止血药、细布……水、饼。”
见善若水准备齐全，和医师点了点头。
他之前特意没与善若水说让她带些什么，就是想考验一下她有没有用心？这样看来，善若水的确用了心。
连饼和水也带了，这样就可节省中午找食的时间。
“那就出发。”
仁和堂的人，和医师只带了他的徒弟黄大平。
见善若水租了马车，和医师带着黄大平上了仁和堂的马车。
窦张均将一个大食盒递给善若水，“你早上还没吃吧？”
看着窦张均诚挚的脸，善若水示意春芽接过：“多谢。”
窦张均是骑马来的，他的马跟在善若水的马车旁。
“淼淼，食盒里有洗好的胡瓜（黄瓜）、葡萄，还有你上次说过的紫米胡桃（核桃）枸杞粥，你尝尝。”
善若水心思一动：
这个季节可不是谁都能吃到胡瓜和葡萄的，何况还有紫米粥，窦张均不会是从平阳侯府带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义诊？”
窦张均道：“你到仁和堂学医的事情我早几天就知道了，便找了和医师，是和医师告诉我的。”
平阳侯是都城权贵，和医师又是张院使的弟子，窦张均与和医师认识倒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