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有双异常秀美的眼睛,总是藏着万千思绪。
他拄着下巴,拼命思考,柔和的面部轮廓在晨光的斜射之下,竟有了种油画般的精美感觉,我禁不住想抬起手摸摸。
正当我看得入迷时,他抬起头发现了我花痴般的状态,迅速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下意识一擦,他突然怒目而视,扔了本子,扑过来将我按到沙发上,我既不敢出声,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监控那边听到异常,瞪着眼睛吃惊地看着他,他嘴唇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他吃准了我不敢声张,亲了个功德圆满,然后得意洋洋地松开我,在本子上写道:“敢擦!”
我也来气了,站起身,呐喊道:“哎呀妈呀,我得去洗把脸,这脸怎么这么干巴呢?好像让小狗给舔了似的!”
师哥刚要起身抓我,我早已跑进东屋,扑到床上傻乐,就跟自己占便宜了似的。
师哥随后进来,突然一下子窜进了衣柜里,我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午南又大咧咧地回来了,东西屋看了一下。
师哥的习惯很好,东西永远不乱放,被子也总是叠得有棱有角,一点儿痕迹都不会留下。他天生的警惕性帮了很大的忙。
我跟在午南后面,主动打开卫生间,厨房,给他看。
笑着问:“饭锅里,碗柜里要不要再看一下?”
他摇摇头笑了,道:“不是我怀疑你,你老在监听里叽叽咕咕地自言自语,怎么这么古怪呢?”
我笑了说:“我原本不就是有这个毛病吗?爱异想天开,自己和自己说话。”
“可能是我太多心了?”他疑惑地看着我。
“嗯嗯。”我笑而不语。
“对了,我刚才忘了跟你说,后期走访,火灾现场确实不少人看见一辆车里坐着个孩子,那辆车没有车牌,特别破烂,基本没什么特征。
不过案发现场有新发现,在大墙外,发现了梁云欢和盼儿的血迹……”
“啊?大墙外?”我寻思了一下,道:“柳及第看见师哥回来,跳墙跑了,师哥拿着把刀,在后面追他,也爬过了大墙,落地时,师哥气昏了过去,也许摔伤了哪里,流了血?”我说道。
“谁跟你说的?”午南问道。
“柳,柳及第啊?他那天在病房不是说了吗?你们不是都听到了吗?”
“他说了吗?”午南目光炯炯地问道,“我记得他的原话是,梁云欢回来发现他在床上,然后他下意识就跑了,没说这些吧?”
“他没说吗?”我也糊涂了,可能是我整串笼子了,是师哥说的!
午南笑了笑,道:“算了,就算柳及第说的吧,梁云欢可能是摔倒在地,磕伤流血,那柳盼儿的血怎么回事?而且量不小,院子里虽然被踩踏的稀烂,但是我们反复侦查,发现了一溜儿滴落状血迹,看来案发第一现场不在别墅里,而是在大墙外,有人捅了柳盼兮,然后把她背回别墅,放进卧室,抱走了孩子后放了把火!”
“啊?”我没明白午南的意思。
他走过来,道:“你看会不会是这样?梁云欢跳过大墙后昏倒了,这时柳盼兮跑出来找他,结果他醒了过来,盛怒之下,一刀结果了柳盼兮,又把人背了回去?”
“不可能,那牛二条和三丑怎么回事?”我不解。
“梁云欢将牛二条和三丑装进后备箱从工地拉走了,具体要干什么没人知道。
但是后来出现了突发情况,他很有可能用贩毒这个事儿要挟住两人,让两人帮他处理现场。他忙完这些至少得需要一小时,然后他打电话给单伟,约他出来喝酒……”
“这可能吗?那牛二条和三丑怎么死的?”
“法医检查山洞,还原了现场,发现他俩儿是自相残杀!可能是吸毒过量,两人闹了起来;也可能是梁云欢用了离间计,让两人起了纷争……”
“不能吧?”我无论如何不能相信。
“两人互相砍完,并没死透,但是流血很多,蝙蝠是向血而生的,肯定会呼啦啦扑上去,将两人的血吸食殆尽,然后梁云欢,又把他俩儿的骸骨装进了箱子里!”
“我不信?师哥不会那么干的!”我将脸扭到一边,不看他。
“这个村是谁的老家?谁对这里轻车熟路?那个山洞很隐秘的,如果不是吴大爷误入,估计几年都没人知道!”午南道。
“不可能,不可能是师哥!”我嘶吼道。
午南摇摇头,道:“虽然不能说是严丝合缝,但是合情合理!把他交出来吧,这个人智商超群,异常冷静,你对付不了,糊弄你跟玩似的!”
我低下头,不打算跟他犟股了,没意思。
午南站起身道:“我每天都会不定期抽查,对了,你一直说他有个老铁?知道点信息不?”
“不知道,他丁点儿口风都没漏!”
午南一跺脚道:“我就说他极其聪明,是不是糊弄你跟玩似的?”
午南夹着包,走了出去,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明明这个人就在周围,奇了怪了,就是抓不住!姐,你可别站错队伍!”
午南走了以后,师哥推开柜门,低着头走了出来,他揉了揉脖子,在本子上写道:“相信我!我得走了!”
然后转身要走,我一把拉住,满怀关切,道:“外面都是警察!”
他推开我的手,在本子上写道:“放心,我智商超群,糊弄他们跟玩似的!”
看得出他很生气,然后他回了西屋,再出来时,又是一身女装,洋洋洒洒地走了出去。
……
师哥走后,我一直在等消息,等他被抓的消息,可是左等没动静,右等没动静,一直没动静……
下午没事,我去镇里逛了逛,突然有了种凭天由命的感觉,我不是救世主,或许我只能帮师哥到这里了,再说午南的分析也颇有道理,还是交给他处理吧。
正胡思乱想时,一个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淡紫色毛料小裹裙,金色带卷的披肩发,这不是师哥吗?
那个身影儿,在一家婚纱影楼门口停了停,我赶紧跟上,喊了声:“窑姐!”
那个身影并没有迟疑,推门进去,我正要跟上,身后窜出两个人,将我扒拉到一边,冲过去直接将那个人按在了地上!
午南带人到了,原来他一直在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