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走后,我将自己裹进被里,缩成一团,尤是这样,还是浑身哆嗦。
我是不是太随意了?才招来这样的麻烦……
我是不是得反思行为举止了……
总想得到所有人的偏爱……
是不是太贪心了……
不知何时,我开始浑身燥热,梦扰不安,禁不住哼哼唧唧,应该是发烧了。
正百般意漳时,一个人来到床头,不停地低语:“都是师哥的错……”
然后就是不停给我喂水,用湿毛巾敷额头……
就这样迷迷瞪瞪直到天光大亮,我感觉好了一些,慢慢下了床,还是头重脚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师哥已经离开,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昨天晚上的拒绝也许伤了他的心,他也许不会回来了……
正黯然神伤时,大门被砸得山响!
我慌忙栽栽愣愣地跑去应门,午南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只鸡!
“发卡怎么跑到鸡身上去了?姐,你玩啥呢?”他大声质问着我。
“我,我,不小心,弄丢了发卡……”我心虚胆怯地小声说。
“好家伙,我同事听了一晚上勾勾声,还以为你睡鸡窝里呢?半夜还打鸣!”他气恼地进了院子。我一步三摇地跟在他后面……
他数落完我,转身望着我,突然问:“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难看?生病了?”
我摇摇头,挠了挠脖子。
他叹了口气,问:“吃早饭没有?”
我摇摇头,没人给做啊,我又浑身无力!
他瞪了瞪眼,把鸡交给跟进来的民警,道:“还给邻居!”
然后进了厨房,很快一碗清汤面就好了……
我大口吃起来,好吃!
“我们走访了很多人,包括柳家的一些老亲戚,他们证实柳及第确实是收养的……”
“啊?”
“虽然柳家人对此讳莫如深,但是周边人还是愿意八卦的。
柳家突然多了个小男婴,咋也说不过去,我们居然找到了当年他家的老保姆,她说,柳及第刚出生就被抱了回来。
她偶尔听柳家夫妻聊天,大约是生母不过十六七岁,未婚先孕,七个月时,被家里发现,打骂着领到医院引产,因为柳家夫妻结婚多年都没动静,早和医院妇科打了招呼,有合适的想抱养一个。
妇科大夫一看,这个合适,一来这家不富裕,给点钱还能宽绰一下,二来还救了腹中胎儿一命。
于是联系了柳家,两口子找到了那个女孩子的父母,给了一大笔,那家人才同意不做引产,生下来送给他们……”
原来如此!果真如此!
“看来柳及第知道了真相,要不然他也不能一直问我那个问题……”我拄着脑袋说。
“这绝对是豪门恩怨的路数!”午南道。
“可不可能柳家老爷子把家产都给了亲生女儿,柳及第怕继承家业无望,丧心病狂地杀了盼儿,嫁祸师哥,又带走了孩子……”我颓废地看着午南。
“有这个可能,可是有个最大的漏洞!”午南道。
“什么漏洞?”我问。
“他为什么要反复问你那个问题呢?这样他抱养的身份不就露了吗?这不是引火烧身吗?”午南抬眼望着我。
我也糊涂了,是不咋合理!
“没事,我和他还有个三天之约,到时候我看看他耍什么花招?这人招太多了,简直让人眼花缭乱……”我不禁叹息道。
午南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条金灿灿的手链,给我戴在了手脖子上,道:“姐,纯金的,花了我大几千呢,算下个生日的礼物,你要再给鸡套翅膀上,我算你厉害!”
“纯金的?”我不停地抚摸,我就稀罕这金银俗物,谁叫我就是个俗人呢!
“嗯嗯,还防水,洗澡时都不用拿下来!”他笑道。
“你可真下血本啊!”我不由地竖起大拇指!“窃听器在哪里?”我不停地转动手链查看。
他笑道:“镶在里面了,你看不出来!别想抠掉!”
然后他站起身道:“你没问题吧?看着没精打采的。用不用我给姐夫打电话,来照顾你?”
“不用,打过电话了,他说过两天就来,单位有事!”我摇头道。
午南去后,我开始准备,我必须得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对付柳及第。
转天,午南果然来接我了,他道:“你只管进去谈,我们警戒很严,别怕!这家伙,跟我们没话,我也奇了怪了,他只愿意跟你对付!”
进了医院走廊,一个高个子小护士突然捧着个托盘撵上我,午南给我配了助手?
小护士戴着大口罩,露出一双美目,微笑着看着我。护士服剪裁得体,裹在身上,显得前凸后翘。小翻领处,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脖子上系了个灵巧的深蓝色蝴蝶结,更显得俏皮异常。
两条大长腿上套着肉色丝袜,蹬着坡跟小白鞋,走路那叫一个艮气十足!
“我嘞个去!制服诱惑啊!”我诧异地看着这个比我高一头的妖冶尤物,阵阵发懵!她大大方方,语声柔美道:“番番医生,你身上有飘香藤的味道,好香啊!”
“师哥!”我内心惊道,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医院安排我,给你当助手,走吧!”他拉了下我,示意我快走。
我轻咳一声,这可真是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遇到师哥,我是走不了寻常路了!
柳及第见我们进来,并没有多大情绪反应,他比以前更瘦削了,显得眼睛又大又空洞。
师哥端着盘子去了隔帘那里,假装整理处置车。
我在柳及第身边坐下来。
“想明白了?”他斜着眼睛问。
“差不多吧,你啥时候知道自己是抱养的?”我问道。
他挠了挠脑袋,后脑勺对着我,道:“果然想明白了?盼儿十五岁那年,突然来了一个女人,跟我说她是我亲妈,那年我23岁……”
他叹了口气,转回头道:“我当时就吓傻了,突然冒出个妈来,谁也受不了!原以为是个疯女人,撵了出去,但是她锲而不舍,反复找我,又哭又闹,还说我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啊?还有弟弟?”我惊诧莫名。
“是的,就是牛二条,游手好闲,成天在外面混……”他一脸无奈。
“牛二条是你弟弟?”我惊讶不已。
“血缘上是这样的。”他漠然地点点头,接着说:“让这个女人闹的,我也半信半疑了。终于回家问了父母,他们推脱几次,最后还是说出了真相。
当年我生母被骗,怀了我,本打算做掉,他们出钱买下了肚子里的我,那时我还是个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