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和午南说,注意一下徐凯,他有点古怪。
没两天午南约了我,一起找到徐凯,看来是对他有所怀疑了,原来是毛巾化验结果出来了。
徐凯还是那副娘里娘气的样子,看着他扭扭捏捏的,我怎么这么泄气呢。
“你再跟我说说那天晚上的事,要仔细,我要听每一个细节。”午南给他端了一杯茶,递给他一支烟。
徐凯的脸上疑云密布,他怯生生地问:“那天报案的时候,我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那再说一遍不行吗?说给我听,你知道我没参与案件,有些材料我是看不到的。”午南望着他问。
“行,姐夫要听,说多少遍都行。不过过去这么多天了,有些细节我怕记不清了。”他挠着脑袋说道。
“没关系,想起多少说多少,关键时候我还可以提示你。”午南威风凛凛,坚定地盯着他说。
我则坐在一边,一声不吭地记录,我写字快啊!
午南打开录音机放在他面前,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那天中午,露露姐让我去她家拿车钥匙,说是晚上帮她接一下孩子,照顾几个小时,她要出去吃饭。”
“嗯嗯。”午南点头。
“下午下班我就开着车直接去学校了。和孩子玩到八点多钟,他俩儿就睡着了。不一会儿露露姐来电话说,让我先把孩子送过去,然后马上去医院,月月喝多了。”他一边努力回忆,一边说道。
“我把两个孩子抱上车,开到她家楼下。上去敲了敲门,没人!打电话也不接。等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反应。我就想露露姐可能还没回来,或者又有什么事儿了,没别的办法,只能先回去。但是将车开到公园大墙外的时候,我越琢磨越不对劲。于是把车停在那里,我又返了回去。”
他喝了一口水,吸了一口烟,居然吐了个完美的眼圈,然后用手打散了。
“这回就出事了,门虚掩着,我推开门的一瞬间,感觉屋子里很黑,我打开手机手电筒,一照,哎呀我的妈呀,我的小心脏啊!露露姐浑身是血,躺在沙发上,实在是吓死人了,我转身就跑,然后到楼下报了警。就是这个过程。”
“不对吧?你跑去公园干什么了?”午南冷冷地问道。
“我跑啊,我跑转向了,懵圈你知道吗?当时给我吓傻了,啥都忘了,方向感也没了,进了公园,我才想起来,车在墙外面呢,我上这干啥来了?里面还有两个孩子。我突然就担心起来,想都没想就上树了,“嗖”一下我抓着树枝就飞出去了,正好落在车顶上。然后我钻进车,闪电一样将车开走了!我怕有人伤害孩子。”他开始手舞足蹈,说的兴奋无比,语速特别快,如爆豆一般。
“这些你当天和我同事说了吗?”午南问。
“我要说,刚说一半,他们说挑有用的说,别啰嗦!我就咽回去了。”他尴尬地笑了一下,摆摆手。
“现在有几个问题,你给我解释一下,要实话实说!”午南皱着眉头道。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姐夫,你问。”然后他冲午南一乐,那个妩媚啊,差点给我整晕了。
“楼道的台阶上有一些血迹,这两天查出来了,是你的,你怎么解释?”
他突然高高抬起下巴,用一只手指着,让我们看:“你们看,磕台阶上了,看见那么可怕的场面,我能不害怕吗?说实话腿在哪都不找不到了,结果一下就磕那里了!然后我爬起来接着跑!”
在他下巴内侧果然有一道小疤痕,看来是新愈合的。因为比较隐蔽,所以平常看不出来。
“为什么当天晚上不说?”午南有点生气了,确实排查这点血迹浪费了很多精力。
“我忘了!我当时都吓傻了,再说这有什么重要的,我也没卡掉下巴,一个大男人至于叽叽歪歪地说这点小伤吗?”他这句话差点没给我逗乐了。
“好吧,你再给我解释解释这个?”午南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他面前,“这块毛巾在公园里的墙头上发现的,除了露露的血迹就是你的DNA,肯定是你翻墙头时,掉在那里的,这是怎么回事?”
他赶紧拿过照片,仔细地看了看,好像在拼命回想着,眉头如两条蚯蚓,不停地缠斗。
许久他终于一拍桌子,想起来了,道:“那天我刚要进屋,就觉得脚底下踩到了什么东西,随手捡起来时,还没等细看,就看见了露露姐,给我吓得不就跑了吗?可能这块毛巾一直在我心里攥着来着,啥时候撇出去的我就没印象了……”他喃喃自语道。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报的警?”午南问道。
“啥时候?我那天就是一个胆战心惊,头皮发麻。车开出去好远了,我才想起来,这是不是得报警啊?于是我又把车开回楼下,报的警。对,就是这个过程。”
这个警让他报的,一波三折,三进三出,报出一场戏来,但是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严丝合缝。
就是有点太完美了。
我和午南对视了一眼。
午南站起身说道:“想到什么,立刻联系我,我不怕麻烦,也不怕你啰嗦。”
徐凯站起身也油腻地笑着说:“姐夫,你太好了,我太爱你了!”
我听着怎么这么恶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