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人眼角挂着莹莹的泪珠,我见犹怜。
莫凌天扫了一眼苏可人脸上的巴掌印,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阴沉。
“顾柔,你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男人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视线扫过我的孕肚,又把这股火压下去。
“莫凌天,你别太离谱了,我们柔柔是人,不是动物,你凭什么让柔柔在家呆着啊,就没有出门走路的权利吗?”
于慧扯着嗓子,把我护在身后。
苏可人扯了扯莫凌天的袖口,“算了,莫总,人多眼杂,不要吵了,今晚是我的错,我不该跟顾柔姐说这些的。”
“你没错。”我听到莫凌天对苏可人说,“回去吧。”
男人护着苏可人,回了包厢。
我眼睁睁看着男人离开,从头到尾,他甚至没有关心过我一句。
一颗心骤然死了。
眼前雾气氤氲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个男人的爱真单薄,真可笑!
只是遇到一个长相酷似母亲的女人,就可以将我抛之脑后!
我呢,我算什么,莫凌天!
心好痛,我捂着心脏缓缓坐下来。
“柔柔……”
于慧和唐宁一起将我搀扶入内。
“妈的!”宋清明踹了一脚椅子,破口大骂,“这个狗东西,真不是男人,居然为了一个下属,对自己老婆这样,还怀着孕,他脑子里装屎了是不是?”
于慧冷笑一声,凉飕飕道:“果然狗改不了吃屎,我就知道莫凌天会走老路,不过不亏,好歹我们柔柔得到了这么多财产,随便这个男人在外头吃屎,那个女人也不能得到什么。”
“渣男就是渣男,浪子永远不会回头,柔柔,带着这个孩子离开吧,反正你有这么多财产,自己也能抚养孩子。”
宋清明的意思是,我带着这个孩子去国外生活,远离这个狗男人。
于慧也附和:“是啊柔柔,我要是你,半夜睡觉都要笑醒,别管这个渣男了,带着孩子走吧,反正你姐在南城过得好,你在北城也没有什么留恋了,宋清明去美国,唐宁过阵子也回港城,我带着小玉过得好,你就带着孩子自己抚养好了。”
唐宁想了想,蹲下来握住我的手,“柔柔,我陪你去新西兰玩几天吧?就当是散散心?”
从饭店出来,唐宁送我回住处,我简单收拾了一点东西,刚和唐宁走出去,就在走廊遇到了一身酒气回来的莫凌天。
这套房子是一梯一户,走廊外面也是独立空间。
“莫总,怎么不陪你的苏小姐,回家做什么?还知道家里有个老婆辛苦为你养孩子?”
唐宁阴阳怪气开口。
莫凌天阴沉沉地扫了眼我的行李箱,鹰隼的眸释放出寒意,“去哪?”
“你管得着吗?”唐宁拉我的手就要走。
我吸了口气,“阿宁,你等我一下。”
我放开行李箱,转身回屋内。
没一会,男人走了进来,身后的门关上。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帮她挡酒很正常,何况她酒精过敏……”
男人解开领带,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
我眸底起了雾,“莫凌天,你回来第一句话,就是跟我说这些?”
男人一怔,“不然呢?”
他脸上仿佛写着‘你不就等我一句解释?’
我自嘲地笑了声,低头藏起脸上的失望,“莫凌天,你甚至都没关心过我,你甚至都没关心过我和孩子,我想听的不是你的解释!”
“别闹了。”莫凌天走到我身边,“财产都给了你,我没关心你还会回家吗?这几天工作很忙,我没时间陪你,不要闹了,乖。”
即便是‘哄’我,仿佛也是迫不得已的语气。..
我扯开唇角笑了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莫凌天,我真蠢,蠢到以为你真的爱我,蠢到以为我不会再走老路,没想到我还是重蹈覆辙了。”
“顾柔,你在胡说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和她没有越过雷池,没有接吻没有上床,你在闹什么?!”
男人抓住我手腕,很用力。
我强忍着心痛,对上莫凌天的眼睛,讽刺笑道:“莫凌天,你不是个渣男,你缺爱,也根本不懂怎么爱人,你以为的爱是买包包买首饰,是给钱给时间,真正的爱是懂她呵护她,哪怕全世界站在她对立面,都要维护着她,保护她,而你呢?你甚至比不上则远的一根手指头!”
啪!
巴掌声响起。
脸颊火辣辣的刺痛。
“莫凌天!你干什么!”唐宁推开门,尖叫着冲进来护住我。
“你打女人?柔柔还怀着孕!你疯了!”
唐宁歇斯底里的尖叫,愤怒地瞪着莫凌天,恨不得打回去一巴掌。
我没动,很奇怪,感觉不到一丁点疼痛。
男人的手,僵硬在空中,紧捏成拳。
“柔柔,我……”
他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朝我走来一步,伸出手。
我躲开他的触碰,眼泪硬生生掉落下来,“莫凌天,你为了苏可人打我,我们玩完了!”
我拉上唐宁离开。
直奔机场。
午夜航班,飞机上,我一直在哭,唐宁听着我哭,也忍不住跟着掉眼泪。
“女士,您还好吗?”空姐送来一个小点心,“吃点甜的或许能让您的心情好点哦。”
飞新西兰十多个小时,我昏昏沉沉睡去,又昏昏沉沉醒来,飞机一落地,我整个人仿佛还悬浮在天上。
到了新西兰,唐宁订了皇后镇的民宿,二层的现代小别墅,推开门大片的绿色映入眼帘,草坪绿树,还有碧蓝的天空,不远处便是一处湖泊,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都是青草被阳光晒得滚烫的草香味。
客厅有一扇五六米的落地窗,窗外的景色宛若风景画,诗情画意,美不胜收。
到了新西兰,我补觉倒时差,总算是安稳地睡了一觉。
醒来时,唐宁做好了饭菜,我慢慢吃着饭菜,眼眶不自觉地红了红。
“要是回到大学那会就好了,我们都无忧无虑的,你还没认识莫凌天。”
唐宁叹了口气,“本以为这次莫凌天会改邪归正,没想到还是鬼迷心窍。”
我的脸颊还有点红肿,吃过饭,唐宁拿来冰袋帮我冰敷了一会。
脸颊总算没那么肿了,我和唐宁出门散步,正是夕阳西下的傍晚,路上有不少散步的夫妻,还有牵着金毛的小情侣。
新西兰的风景美得不真切,疗愈人心。
住了大半周,手机很安静,那个男人始终没找过来。
我等待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冷却下来。
“他不会来找你了。”电视里的美剧,女主哭着说出了这一句台词。
我的手落在隆起的孕肚上,眼眶湿润,“宝宝,你爸爸果然不爱你妈妈。”
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我拿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点开,上面是一张照片。
苏可人露出半张脸,身后是睡在床上的男人。
两人身上都一丝不挂。
啪嗒。
手机从手掌心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