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一个医生的手,“怎么回事,她怎么昏迷了?”
“护士在楼梯间发现的,应该是聊天过程中被气急攻心,还被人推了一把,磕到了脑袋,当场昏迷了过去。”
我脑袋里一阵眩晕。
除了那个女人,我想不到是谁了。
我转身去了监控室,跟保安沟通过后,查看了一会监控,果然在监控里见到了白沁的身影。
白沁应该是来产检的,手里还拿着单子,在医院门外偶遇了玉兰,两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白沁站定脚步,冲着玉兰勾唇微微一笑。
监控太远,没有记录两人的声音,也不知道白沁说了些什么,玉兰脸色阴沉,跟着白沁上了四楼,两人在楼梯间说了一会话,白沁自己一个人走出了楼梯间,高高昂着头颅,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没有见到玉兰走出来,直到一个护士进了楼梯间,才发现了昏迷的玉兰。
玉兰从楼梯间被抬出来时,后脑勺磕出来的血,已经凝固了,滴了整个外套和身体,惨不忍睹。
从监控室出来,我气得紧捏双拳,两眼通红。
白沁未免欺人太甚!
我走出医院,刚拿出手机,准备给助理发送信息,就见到了从医院门口走出来的身影。
我丢下手机,打开车门,冲到了女人面前。
不等女人反应过来,我一巴掌扇在了女人的脸上。
“啪!”
不解气,又是一巴掌。
“啪!”
趁着女人还在懵逼状态,我又是两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啪啪!”
女人捂住红肿的两边脸,眼睛瞪得像铜铃,“你——顾柔!你敢打我?!”
白沁终于看清楚是我,还以为四巴掌下去,能把她打得眼冒金星,看来还是下手轻了。
我甩了甩发麻的手,“你再敢找玉兰的麻烦,我不仅能打死你,还能……”
阴冷的眼神,扫过白沁肚子。
白沁捂住肚子,后退了两步,一脸警惕地瞪着我。
“顾柔,你敢!”
“怎么不敢?你大可以试试!”
白沁咬了下嘴唇,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挺直了腰板,冲我讽刺一笑。
“顾柔,你别逞强,我知道你们一家三口,现在就犹如秋后的蚂蚱,再得意也蹦跶不起来了,你能拿我怎样?我跟那个老女人说的都是事实,她自己不洁身自好,怀着程商言的儿子,还嫁给了闻深,比我清高到哪里去?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肚子里的,好歹是闻深的亲骨肉,不像某人,生的是别人的儿子,难怪被闻深冷落这么多年,要不是闻深成了植物人,离婚也是早晚的事!”
白沁抚摸着大肚子,脸上写满了得意。
“顾柔,真是想不到,到头来,我才是人生赢家,而你不过是小丑,你现在享受的一切,本该都是我的!”
白沁目光扫过我身后的劳斯莱斯,眼睛里写满了羡慕嫉妒恨。
我呵地笑了声,上下打量了几眼白沁,“你?你只不过是靠着孩子上位的第三者,想要闻家的产业,你未免想得太轻松了吧?”
白沁的脸色爬上难看,捏拳瞪着我,“那又如何,总好过有人就连闻家的儿子都不是,你这个做儿媳的,更没有资格享受闻家的财产!”
周围路过的人有的驻足下来看戏,我看到有人拿起手机拍照,怕事情闹大了再影响闻家,盯了一眼白沁,我转身进了医院。
玉兰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妈,感觉还好吗?渴不渴,喝点水吧。”
我接了杯温水递到玉兰手里,玉兰浅啜了两口,润了润嗓子,“没事,我就是走路不小心磕到脑袋,昏迷了,你不要担心我。”
我鼻头酸涩,偏开脑袋,不敢对上玉兰的视线,怕看到她的眼神就会哭出来。
“孩子,去看看则远吧。”
闻则远还在昏迷,不过从医生的话得知,即便还在昏迷,人还是有意识的,医生让我有空可以和闻则远多说说话,好让男人早日苏醒。
在医院陪了男人几天,打开电视新闻,都在报道着闻氏的新闻,全都是八卦和谣言。
这天一早,我准备出门去医院,一辆车停在了庄园外。
程玥走下车,我愣了愣,还不等我转身进屋,手腕就被程玥抓住了。
“顾柔!你别跑!”
我站定脚步,心知跑不掉了,“你想干什么?”
“我爸呢?我听说你前几天还去看望过我爸,监狱的人说不让我探监,我爸怎样了,你去看过他了,他身体还好不好?”
程玥双眼通红,看来这段时间不好过的,除了我还有她。
父亲破产,她一夜之间从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变成阶下囚的女儿,日子不会比我太好过。
我心底生出一丝怜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闻则远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如果有需要帮忙,可以告诉我。”
程玥声音发颤,“安慰?什么安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柔?”
我看了看四周,“进屋说。”
休息室内,我关上门,给程玥倒了一杯水,才将程商言的事,徐徐道来。..
还不等我把话说完,程玥嗖地站起身,“顾柔,你是不是疯了,你诅咒我爸?!”
“他都入狱了,欠你的也都还完了,你还要怎样?!是不是要他真的死了才甘心?!”
程玥的歇斯底里,衬得我冷静得可怕。
“程玥,他是上吊自杀的,在我去的前一天晚上,有人去了医院,不知道跟程商言说了什么,当天凌晨他就死了,尸体就在监狱的停尸间,你永远都没有探视权了,也永远没有人知道他死了。”
“不可能!不!你撒谎!我要去医院看看!”
程玥说着就往外走,我没阻止她,只是喝了口水,那水滚烫,我却丝毫没有知觉。
程玥刚拉开门,突然像是失去了力气,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昏死了过去。
等程玥在医院苏醒,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程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我。
我此刻在闻则远的病房,护士找到我,我闻言点了点头,跟昏迷的男人说了一句‘我去去就回’,起身来到了程玥的房间。
推开门,程玥站在窗边,窗户敞开,初夏微凉的夜风,吹得她单薄的身形摇摇欲坠。
“是谁?是谁要害死他?为什么?他都入狱了,还不肯放过他?”
程玥仿佛喃喃自语。
“我不知道,但我想告诉你,则远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这里也算是你的半个家,如果你有需要,可以过来和我住,我会照顾你。”
没想到,前世风光无两的白月光,这辈子居然过得这么凄楚。
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听说自从程家破产后,程玥就一直住在地下室,程家所有资产都被变卖了,包括程玥的奢侈品和珠宝首饰,她彻彻底底身无分文了。
那个爱程玥爱得发狂的男人,居然在她最孤立无援时,没有在她身边。
“你说可不可笑,曾经他那么爱我,我被蚊子叮了一下,他都请杀虫公司把方圆百里的蚊子都灭绝了,我感冒了他都要请国内最好的医生来看我,现如今我穷困潦倒时,他却没有陪在我身边……”
程玥自嘲地笑了,窗外是绚烂如火的黄昏,不知道从哪个病房飘来一首歌。
“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
“昏暗中有种烈日灼伤的错觉”
“黄昏的地平线,划出一句离别”
“爱情进入永夜……”
“依然记得你眼中的泪滑落伤心欲绝”
“混乱中有种烈日灼伤的错觉”
“黄昏的地平线,隔断幸福喜悦”
“相爱已经幻灭……”
是周传雄的那首《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