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个答案,栗酥一时不知道是该忧虑,还是该庆幸。
忧虑的是,陈平一直在暗中筹谋着什么,并没有偃旗息鼓。
庆幸的是,总算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丝丝陈平的踪迹。
栗酥问华珏,“除了医院,他们还在其他地方见过吗?”
华珏摇摇头,说:“暂时没发现,不过,他们见了面的第二天,宋兰芸就办了出院的手续。”
“宋兰芸得的是急性髓系白血病,中危型的,其实配合化疗,或者骨髓移植,治愈率其实不算低。本来,医生已经给她准备了化疗的方案,她忽然反悔,决定要出院,她给医生的说法是,想转院,到别的医院看看。”
“但是她出院当天,就去找了方思可,两个人连着几天没出门,也没见过什么人,然后宋兰芸就自杀了……”
“她大概为了以方思可的身份生活下去,把方思可的痕迹消除得很安静,还专门留了遗书,尸检没什么异议,尸体已经被她家里人领回去了。”
“不过很明显,宋兰芸出院,跟这个人有很大的关系……”
他说完,又立即问道:“你在找这个人吗?我可以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追踪到。”
栗酥沉默了半晌,说:“他很危险,能查到这些,就可以了,你最好不要让他知道你在查他,要不然,你也会危险。”
华珏说:“危险怕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我都追过,我靠的可不光是运气。”
栗酥眉头还是拧得紧紧的,“如果发现了他的踪迹,不要靠近,第一时间告诉我。”
华珏比了个“OK”的手势。
“放心,现在用的都是高科技,我用不着靠太近,你大可放心!”
栗酥还是放心不下,掏出几张符纸递给华珏。
又帮华珏卜了卦,确定华珏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看栗酥这么谨慎,华珏心中隐隐多了几分兴奋。
好久没碰到过这么有挑战性的题目了……
华珏走后,栗酥仰倒在了沙发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郁时霁摸了摸她的头,问道:“担心华珏出什么事?”
栗酥点点头,“毕竟对面是天师,能力不在我之下。”
郁时霁安慰道:“你不了解华珏,越难查的事情,他越兴奋,就算不是因为你,他也会去。冒险的事情更能让他感觉到刺激,不过他也不是蛮干家,冒险之前,他也会考虑周全再去……”
“之前,为了追踪一宗连环杀人案,他故意假扮成女人,成功被掳走,去之前,他就把自己的定位实时同步给警局,身上也藏了防身的武器,还没等警察赶到,他就凭着一己之力将人制服了,那时候,他十七岁。”
“你觉得他是冒险,其实去之前,他已经把犯罪嫌疑人的作案特征了然于心,每一步都分析得透透的,他只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验算而已……”
“……”
栗酥能看出华珏的一些经历。
知道他之前为了查案,冒过一些险。
但听郁时霁讲起华珏当时的心理路程时,栗酥还是感觉到微微的惊讶。
“大叔,你好像很了解他。”
郁时霁唇角微微上扬,说:“别人会觉得他疯,大概,我比较能理解他做那些事情的原因,他不是一味地在冒险,他喜欢冒险,但从不搏命。”
栗酥终于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最近符纸消耗量过大。
栗酥伏在桌子上,画了一下午的符纸。
郁时霁给她倒了一杯开水,放在手边,“这么认真,累不累?”
栗酥甩了甩胳膊,“真的有点,以前我画的这个还要快,稍微慢一点,师父都要念叨的。”
“你师父很严格?”郁时霁问。
栗酥点了点头,“在学习术数的时候,特别严格,从我四五岁开始,他就规定,每天要画够多少张符纸,画完才准吃饭,速度也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从五六岁开始,就没几个师兄能比我画符快了。”
说到这里,栗酥垂下眸子,停了下来。
她有些隐隐的失落。
下山之后,师父对她的功课几乎不过问了。
她忽然说:“时间过得真快啊,师父好像比那个时候老了很多。”
“如果想了,我陪你回去看看。”
栗酥摇头,“过段时间吧。”
“饿吗?晚上想吃什么?以前在山上,师父会给你做什么,我试试。”郁时霁问。
栗酥“噗”的一下子笑了,“还是算了,师父厨艺很差劲,用师兄们的话就是,要不是我好养活不挑食,师兄们不在的时候,估计得饿死……”
“这个评价,着实不高。”郁时霁也跟着弯起了唇角。
栗酥说:“很客观,下山买包子的时候,是最开心的时候。”
郁时霁问:“给你做点肉?红烧肉?排骨?还是想吃包子?”
栗酥看了一眼时间,“下去吃包子吧!小区外那家包子店,味道也不错,好久没吃了!”
“好。”郁时霁应道。
他们下去得比较早,小区门口的包子店还没什么人。
包子店是一对中年夫妻开的,看见栗酥和郁时霁,热情地打招呼,“天桥大师,今天吃什么?还是老样子,粥和肉包子吗?”
栗酥点点头,“嗯。”
“啪……”包子店的灯被打开。
栗酥抬头忽然发现,包子店老板的眼睛
她拧了下眉头,专程又走到跟前,看了一眼。
看起来不像是脏。
她说:“你能把眼镜摘一下吗?”
“怎么了?”
店老板疑惑地摘下眼镜。
被眼镜阻挡的灰气清晰可见。
在子女宫的位置。
栗酥沉声说:“你女儿有危险,是水厄。”
她以前来过这家店吃过几次饭,也帮两人卜过卦。
两人不该中年丧子。
忽然出现变化,肯定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还不等栗酥问,在后厨的老板娘听到声音跑了出来。
“大师,您说什么?水厄?是不是在会在水边遇上危险?”
“嗯。”
老板娘说:“不瞒您说,前两天,她在学校的湖边玩,就掉进去了,还好旁边人多,把人救上来了,才算没事。”
“……”
听完老板娘这么说,栗酥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本打算给他们一张平安符的,现在她改主意了。
“我能不能见见你女儿?”
“当然可以!”老板娘立即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