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吃着饭,热气腾腾的饭香让人很是满足,觉得能吃上一口红烧肉,再吃一口糖醋鲤鱼,简直是人间快乐事。
云清欢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也会因为口腹之欲那么容易满足。
饭桌上除了摆放的包子米饭红烧肉跟糖醋鲤鱼,还放了一个铝制饭盒,饭盒里装了一个肉包子,还有好几块红烧肉跟糖醋鲤鱼肉,甚至还有两筷子大白米饭,都是安安特意夹着留给奶奶吃的。
云清欢看了一眼饭盒,心里熨帖,刚才菜一上来,安安没有先着急吃,反而是拿了干净的筷子给奶奶夹饭菜放到了饭盒里,说是回去带给奶奶吃。
她看着这孩子的行为,颇为自豪。
只上次教了这孩子一遍,这孩子便记住了,可见他是聪敏善良正直的好孩子。
可不能让这孩子步了原著中的后路。
一时间,云清欢看着安安的眸光格外慈爱。
安安嚼着嘴里的饭,都有些不自在了,挠了挠头,视线胡乱的看,还有几分小骄傲,他能感觉到妈妈现在越来越喜欢他了。
正高兴着,突然,小家伙眸光一凝,随即,去碰了碰云清欢的袖子,手往旁边指了指,“妈妈,是那个叔叔。”
云清欢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竟然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碰到的那个老熟人,镇上钢铁厂的主任车志军。
此刻,人穿着这个年代特有的中山装,很是体面,旁边还坐了一个高高瘦瘦瞅着有些斯文的男人。
她听到那个车主任叫那个高瘦的男人,“季工,今儿个好不容易把你给约出来,我们可要好好喝一顿,随便吃,我请客!”
语气颇为豪爽大方。
那个季工淡淡笑着,有些不为所动,只是道,“这些菜就够吃了,车主任不用客气,能得你邀请也是我的福气。”
两个人互相说着客气的话,但话里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感觉。
云清欢听了几句,便有些不太在意的摸了摸小家伙的手,“别乱看,我们快点吃饭。”
她还故意把几块很大的红烧肉夹到自己碗里,瞬间,盘子里的红烧肉数量变少了不说,块头也没那么大了。
安安眼睛瞪大,哪里还敢到处分心,生怕妈妈把红烧肉都吃完了不给他留,赶紧埋头吃饭。
反倒是旁边淡淡待着慢条斯理吃饭的柏耐寒突然抬头看了旁边互相打太极的两个人,眼睛微眯。
季行军很是敏锐,感觉到注视,视线扫到柏耐寒身上。
大概是没想过小镇上还有气质长相那么出众的男人,他微眯了眯眼,冲柏耐寒点了点头,还举起手里的杯子冲柏耐寒举了举,算是打招呼。
柏耐寒也笑了笑,笑容清淡,看不出什么神情。
他没有点酒,便倒了杯白开水冲人举了举,算是回应。
两个男人打过招呼以后,便心照不宣的又去吃自己的饭。
他们之间不过点头之交,以至于钢铁厂的车主任还有云清欢都没有注意到。
好不容易来镇上,吃过午饭之后三个人又去商场逛了逛,安安自己做主,用劳动获得的小星星换连环画,上次买的两本他早就看完了。
这次好不容易来镇上,小家伙便又认认真真的挑起连环画。
云清欢也不阻止,她对安安的唯一要求就是看连环画可以,但每看完一本,就要把这本书上的所有字都认全。
一开始,小家伙还苦着一张脸,觉得肯定认不完,但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安安愣是一晚上就把那些字都记住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连环画上面的字又少又简单。
不过对于三岁的小孩子来说,安安认那么多字已经很厉害了。
而且,因为这些连环画,他几乎成了村里同龄人中最受欢迎的小孩子,好多小孩子都喜欢找他借连环画看。
毕竟,连环画又不是课本,在村里人眼中就是看闲书,偏偏一本又很贵,极少有人家舍得花几块钱给孩子买连环画看。
安安最后精挑细选挑了一本,他刚打算把手里这本经常有人翻的连环画放到桌子上,打算拿一本包装好崭新没被开封过的,也是凑巧了,那本崭新的就剩最后一本了,他手才挨到那本连环画,另一只小小白白的手也来拿那本书。
安安眉头微拧,抬起头,顺着手的方向看向对面站着的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认真道,“这本连环画是我先拿到的。”
对面那个男孩子穿着整整齐齐的短袖短裤,很是整洁,让人惊讶的是他衣服上一个补丁都没有,长相也很可爱,还带着婴儿肥,也是很少见的特别精致可爱的男孩子。
那男孩子听安安这么说,也不甘示弱道,“可我已经付过钱了!”
两个男孩子之间瞬间气氛就紧张起来。
他们俩都不太愿意把手里这本连环画让给彼此。
两个小家伙之间的争执自然也吸引了他们各自的大人。
云清欢快步走了过去,看到安安对面的那个男孩子,还挑了挑眉头,眼里微露讶色,这小男孩竟然长的那么好看,养的也很好,在这个年代这个小地方还真的挺难遇到这样的小男孩。
不过她也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这男孩虽好看,但让她来说,还是自己儿子更胜一筹。
可能这里面还带了点亲妈滤镜,但谁家孩子在父母眼里肯定都是最好的,云清欢也不能免俗。
等视线落到两个孩子相争的书上,两个人各执一端,显然都不愿意放手。
云清欢正准备开口询问安安是咋回事,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淮墨,把书给他。”
女人声音一响起,那个叫淮墨的男孩子整个人突然一僵,抿唇,几乎是有些掘强道,“可是这本书是我先付的钱,就应该是我的,凭什么要把书让给他?”
云清欢也看了过去,这个叫淮墨小男孩的妈妈长得很是漂亮,精致白皙,难得可见的是眉眼间没有干农活所遗留下来的疲惫和晒斑,是这个年代云清欢鲜少见过的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儿。
只是这女人美则美矣,通身却带着让人不太舒服的戾气和高高在上,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不甘和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