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熟练地解开东华的腰封,余光撇到他轻微别扭的神色,她拉住衣襟的两头,将东华拽到面前。
两人轻轻撞在一起,苏落仰头揶揄地笑道:“怎么?这都两个月了,殿下还不习惯?”
东华低头,神色淡淡:“医者面前无男女,孤有何不习惯的。”
“是吗?”苏落挑眉,手指朝东华的裤腰一勾,裸露的双腿只余一条松垮的亵裤将重要的部位包住。
东华顿感头疼。
“殿下快躺好,针灸的时辰到了。”
扶着东华躺下,苏落面上玩笑散去,指尖撵起银针,专注的为东华施针。指尖熟稔地在东华腿间轻按,找寻穴位。
东华嘴闭了闭,还是没忍住:“哪家姑娘如你这般脱人裤子的?”
苏落手上施针不停:“殿下又不是别人,况且,我只服侍过殿下更衣。”
东华语气平平地应了一声,在苏落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勾了勾。
一路顺着小腿上去,苏落在他的腿根按了按,施上最后一针,东华的身体小幅度的一僵。
房间里静静的,苏落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托腮看着东华,还时不时用欣赏的眼光扫向他光滑的腿。是的,光滑,因为东华的腿毛被苏落给剃了,美名其曰,方便施针。
东华扶额:“看够了没有?”
苏落眨眨眼,看向东华:“殿下俊眉星目,自是怎么都看不够的。”
东华面无表情:“是吗?你既夸我的脸,那总盯着我的腿算什么?”
“观察病情啊。”苏落纯良地看着他。
东华:“……”一派胡言!
苏落突然又俯身亲了亲他:“殿下别生气,我看着你的脸就是了。”
说完,挪挪凳子,苏落双手趴在床上,头枕着手,凑的极近,就那么看着他。
我迟早被你气死…东华偏过头去,不想看她。
室内安静下来,东华渐渐有了些睡意,他眯着眼,惊讶于自己对苏落竟这般信任。
苏落却忽然轻声道:“殿下有什么心愿吗?”
“铲除异己。”睡意散去,东华眼中闪过几分势在必得。
苏落手指圈上东华耳前的鬓发,轻轻把完:“在那之后呢,殿下又想要什么呢?”
日子都没几天的人,哪有那么多的愿望,不过现在…… 不一样了。
东华转过头去,两人的视线不期然的撞上:“在那之后,但得一人心……”
苏落瞳孔微微放大,末了,歪头笑了:“不用等那么久,殿下你已经有了。”
东华嘴角也带着浅浅的笑意。苏落仿佛无意识般轻咬下唇,东华的眼神暗了暗,视线扫过她的唇畔。平时热爱占便宜的苏落却像不知道东华的意思一般,就那么无辜地看着他。
东华哪里不懂苏落的心思:“孤算是被你吃得死死的。”
苏落右手食指将东华微扬地脑袋推了回去:“殿下别乱动啊,还施着针呢!”
才不让你亲,让你看得到,吃不到,哼哼~让你以前嫌弃我,老妖怪!苏落内心恶劣地想到。
一连两个月,苏落都没传任何消息过来,萧起要是不知道自己被耍了,那就白坐到摄政王的位置了,他将手中的信件烧掉,火舌将要舔舐到手指时,将信件丢开。
书房里静悄悄的,半晌,萧起突兀地笑了:“东华啊东华,任你机关算尽又如何,就算是那医女能解你身上的沙迟之毒又如何?本王还没有图穷匕见啊!”
窗边被开了一道小缝,纯白的信鸽展翅而去,看那方向,是太子府。府医本专心捣药的手一顿,视线尽头是一只白鸽。
今日是东华服药的最后一天,府中上上下下皆是又紧张又欢喜。府医的视线死死钉在东华莹白的手上,看着那汤药被一点一点喝下去,终于见了底。
他手颤颤巍巍地接过汤碗:“属下还煎着药,先告退了。”
东华摆摆手,没看到府医布满血丝的双眼。
府医本是摄政王的人,只是父母妻儿身陷囹圄,他只得为摄政王做事。那副药,是他为自己留得。他是一枚暗棋,也是不到万不得已,萧起不愿启用的退路。府医念着东华的恩情,可父母妻儿却不能割舍。他只为萧起做了一件事,便这一件事,会要了东华的性命。
“臣有愧,身家性命悉数…赔给殿下……!”
府医将滚烫的褐色药汁一饮而尽,神情痛苦,却并未挣扎太久,睁着眼没了气息。
“不好了!不好了!太子殿下吐血了!”
伴随着一声惊呼,太子府乱了起来。
东华喘息着,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苏落听到动静,连忙赶了过来,她属实没想到,自己就这一次没陪在东华身边,便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样?!”
“购买吃了就好药丸!”苏落在内心焦急的唤道。
“兑换成功!“
众目睽睽之下,苏落手中凭空出现一粒药丸:“吃下去!”
苏落将药丸抵到东华嘴边,毫无反抗地咽下,东华瞬时感觉一片舒服,疲惫袭来,眼皮仿佛千斤重,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苏落面色阴沉:“府医呢?”
她千叮咛万嘱咐,汤药中有两位药相克,必须按照她交代的克数煎煮,府医定会亲手煎药。
侍卫吞吞口水,绝对有点害怕:“府医…府医死了!”
“去查。”
苏落面沉如水,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更无人反驳:“是!”
一直守到深夜,东华身体指征平稳,苏落才回了自己的屋子:“小七,我要知道事情缘由。”
小七欢快道:“好的主人,已扣除99查询费用,祝您使用愉快。”
苏落双眼微瞪:“等等!你怎么不早说要付费?!”
小七默默对手指:“主人,系统默认开启小额免密支付的啊!”
你大爷!苏落额角青筋直冒:“坑人系统!给老娘关上!”
屋内一阵鸡飞狗跳。小七连忙将事情来龙去脉放给苏落看,才免于被返厂报废的结局。
苏落按住眼角,觉得自己被气出了皱纹。
画面最后定格在萧起放肆大笑,苏落漏出两声气音:“呵呵,本来想把你交给东华亲手收拾,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若水河畔,本该陷入沉睡的擎苍,却奇异般地醒了过来:“苏落!你竟突破了本君的封印!这不可能?!”
土地公战战兢兢地看着业火大盛的东皇钟,不知该不该向天界禀告。
趁着夜色,苏落来到摄政王府,她隐了身形,额间红痣忽明忽灭。
小七走个形式地劝道:“主人,你用仙法干涉人间事,会遭天谴的!”
苏落无所谓道:“雷劫我都劈过了,还怕这些?”
小七想想也是。自打苏落一剑荡雷劫出名之后,四海八荒便一直流传着她的事迹,那些逆天而行的仙仙魔魔,不甘死去,更是想寻得苏落的庇护。
苏落单手结印,仙法缭绕,指向萧起。
萧起做梦都想掌管天下,还有什么比他主动放弃权力、财物,坦白自己罪行,更令他绝望的吗?
苏落眼神幽暗:“至于在那之后,他是死是活,就交给东华吧。”
话音刚落,苏落的身影淡去,缩地千里,直接出现在太子府。额间红痣再次落成,苏落变成了凡人。
土地公看着东皇钟安静下来,弓着腰,松了口气。
翌日
“你说什么?”
东华醒来,毒解了,还听到了更令人振奋的消息:“今日早朝,摄政王跟着魔了一般,阐述了自己所有的罪行,他的同僚拉都拉不住!皇上身体本就不好,免得夜长梦多,立刻将他下了昭狱,抄了家。”
东华目光沉沉,试图以常理来思考,却发现怎么也推理不出。
总不能是萧起失心疯了?
中荣二十五年,皇帝驾崩,太子东华继位,改国号为东启。
苏落被接到了宫里,却未有封号。非是东华不想,而是朝臣不同意,她来历不明,纵妙手回春,也不过是一介平民。东华虽贵为天子,但很多时候,朝堂并非皇上的一言堂。
可他仍旧力排众议,立苏落为后。
这些事情,东华未曾向苏落提起:“婚礼不可大操大办,你可会怨我?”
苏落笑着靠近东华怀里:“先帝丧期未过,我自然是理解你的。”
“不过,你以后要补给我!”苏落胆大包天地拽住东华的鬓发,揪了揪。
东华不轻不重的在苏落屁股上拍了一下,惹得她娇嗔一声:“东华!”
东华笑道:“这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你才敢对我这般没大没小。”
“那你喜欢吗?”
她未曾称臣,他也未曾称朕。
东华与苏落额头相抵:“喜欢,你便永远如此肆意,在我身边,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苏落内心欢喜:“东华,只要你不负我,我便永远不会离开你。”
帝后大婚之日,本该普天同庆,可苏落却只是乘了一座轿辇,经过布满红绸的皇城,进了落华宫,拜过天地,掀了盖头,喝了交杯酒。
“春宵一刻,落儿,你可愿?”
苏落面上附上一层薄红,牵住了东华的手,东华会意,拥着她倒向床榻。
烛火明明灭灭,红浪翻翻滚滚,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