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司凤身上的伤虽然已经大好,但也需静养几天。
苏落穿好衣服,从禹司凤的房间出来。她是没想到,说抱就只是抱抱而已,真的什么也没做。想起禹司凤乖巧害羞的样子,苏落不由得笑了笑。
“在想什么?”
苏落摇摇头:“没什么,一些琐事。”
昊辰显然是不信的,但他不会多说什么,总归,苏落还是和他一起回了少阳派。
另一边,褚璇玑因为担心禹司凤的伤势,留了下来。禹司凤和褚璇玑二人到不周山的祭祀台附近寻找线索,却没什么收获,反而是机缘巧合之下,收了天上的神官腾蛇做灵兽。
腾蛇美滋滋地享受着禹司凤做的美食:“臭小娘,原来你真的白痴到连帝君都不记得了。”
褚璇玑忍耐着他:“所以,帝君就是柏麟帝君。”
“对啊,要不是帝君替你求情,你早死了。”
褚璇玑疑惑:“帝君替我求情?”
腾蛇将整个鸡腿塞进嘴里:“是啊,当初司命老头说,你爱帝君爱得要死要活的。就是因为你爱而不得嘛,帝君当年可是和灵梧仙上情投意合,你为此恨上了整个天界,所以才被贬下界的。”
褚璇玑整个人茫然极了:“啊?我爱而不得?是这样吗?”
腾蛇对面的禹司凤变了脸色:“你刚才说,帝君和灵梧仙上情投意合?”
腾蛇理所当然道:“是啊,司命老头说过,当年灵梧仙上刚刚诞生,是帝君将她接到天界细心照料,帝君还因为仙上苦恼于自己的本体是神树却不会开花,就将自己的良缘花送给了仙上,这也是他们定情之花。”
禹司凤眉头轻蹙:“那么后来呢,阿落为什么会下界历劫?”
“哦,这我就不知道了。唉!等等,谁允许你称呼仙上的名讳了!”
褚璇玑终于逮到机会嘲讽他:“笨蛋腾蛇,当然是因为苏落和司凤在一起了啊!”
腾蛇顿时感觉饭菜都不香了:“仙上竟然和你这个小白脸在一起了!虽然你做饭很好吃,但是……”
腾蛇急得站起来转圈圈,末了,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激动的看着禹司凤:“这么说,你知道仙上在哪?”
禹司凤点头:“自然知道,就在少阳。”
“快带我去见神尊!”腾蛇满脸都写着兴奋和迫不及待。
“会去的,但不是现在。”
禹司凤拿起筷子吃饭,可心里忍不住琢磨起苏落和帝君的关系。
阿落已经想起这些记忆了吗……还是没有,如果想起来,她又会如何选择?
腾蛇在一旁吵着要见苏落,见禹司凤不理他,鼓着腮帮子又扫荡起饭菜来。
到了少阳派,恒阳峰有不少事务需要昊辰处理。苏落过了两天清闲日子,然后便听说,褚璇玑和禹司凤带着叛徒钟敏言回来了。
苏落眨眨眼,觉得这是人家门派的家务事,就不去凑热闹了。她还没坐下歇一歇,就听说秘境破了道大口子。
苏落赶到时,一位紫衣白发的少年正在背对着她,修补秘境。
腾蛇臭屁道:“臭小娘,老子帮你解决了麻烦,你可要叫禹司凤那小子,多做两个好吃的感谢我。”
褚璇玑摸摸他的头:“好好好,谢谢你,腾蛇。”
腾蛇叉着腰,高兴地摇头晃脑,余光撇到一白色的身影,他惊诧地定睛看去:“仙上!我终于见到你了!”
腾蛇激动的朝苏落一个飞扑。好在她有心理准备,气沉丹田,才接住了腾蛇爱的抱抱,否则,非得当场去半条命才是。
苏落笑着摸摸腾蛇的头。
褚磊和影红诧异地对视一眼,就连恒阳峰峰主都有些惊讶地看着苏落。
苏落温和笑道:“腾蛇,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调皮。”
腾蛇哼唧道:“哪里,我可是很乖的。都怪臭青龙,拦着我不让我下界,否则我就能早点找到仙上您了!”
昊辰自打腾蛇出现,就一直沉着脸,现在看着腾蛇抱着苏落卖乖(蠢),更是没了好脸色。
昊辰上前将腾蛇扯开,他施了障眼法,腾蛇认不出他就是柏麟帝君。
“你这个凡人,竟敢推开小爷!”
苏落偷笑:“腾蛇,这是昊辰师兄。”
腾蛇对着苏落甜甜的笑笑,转头对着昊辰一阵凶狠的嘶嘶嘶。
“不对啊,我怎么看着你这么眼熟,小爷我试试你!”
腾蛇贸然出手,昊辰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苏落及时扶住昊辰,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压不住。
要知道,在天界时,柏麟可是把腾蛇当顽皮儿子养的,如今小的打了老的,还不得把柏麟气死。
褚磊终于有机会上前插话道:“拜见神官大人,拜见仙上。”
腾蛇依旧是那副肆意的样子,苏落却站直身体:“褚掌门,我如今尚在历劫,你以前如何称呼我,以后也一样便好。”
褚磊连忙推辞:“这怎么行,褚某不知苏姑娘竟是神仙转世,以前无礼之处,还请恕罪。”
苏落:“褚掌门,你拿我们当小辈看待就好。”
“行了行了,仙上才没空和你们这些凡人一般见识。”腾蛇制止了褚磊的长篇大论,“仙上你快跟我来,你那个做饭很好吃的小厨子禹司凤,就在少阳,你尝过他的手艺没有?特别好吃!”
腾蛇拉起苏落就走,风风火火,想起什么便是什么。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昊辰皱眉。禹司凤的事情就够让人麻烦的了,如今腾蛇又乱到了他眼前。
等等,羲玄是金翅鸟,那么禹司凤如今……猛地想到什么,昊辰急匆匆告别褚磊几人。
一旦有了怀疑的方向,就很好下手调查了。昊辰先是设法得到了禹司凤的头发,又向师父借了炼妖盘。
炼妖盘可破除幻象,只要是妖的东西,就会现出原形。禹司凤的头发在炼妖盘的炼化下,很快变成了金翅鸟的鸟羽。
昊辰眼神锐利:“果然如此!”
禹司凤自小便生活在离泽宫,他们怎会不知道禹司凤的真实身份,其中必有一只大妖为他遮掩身份,若再大胆些,说不定……整个离泽宫都是妖!
昊辰神情一凛:“不好!”
昊辰急匆匆找到褚磊,向他说明自己的猜测。
褚磊深深皱眉:“你的猜测若是真的,那么簪花大会之上,他们必然会对灵匙下手!这样,我们明日便动身前往点睛谷,时间紧迫,不能打草惊蛇,先将禹司凤好好看着,万万不能让他察觉到不对,走漏风声!”
昊辰点头:“明日到了点睛谷,我们再和各门派商议,定要万事俱备,将妖一网打尽!”
“苏姑娘她……”
昊辰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落儿她心性单纯,不一定能察觉到,更何况,她身为天界仙上,自然是容忍不下那些作恶多端的妖。”
褚磊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仙上和腾蛇神官相助,定能将那些妖一网打尽!”
昊辰却是若有所思,眉头微皱。显然,他很清楚,苏落不可能不知道禹司凤是妖。她是天界的仙上,那是因为昊辰将她带回了天界,在那之前,她诞生于光暗之间,是属于三界。
翌日,少阳派前往点睛谷。禹司凤擅自离开,未曾禀告师门,需向离泽宫宫主请罪,苏落已经脱离离泽宫,不好再掺和。
禹司凤握住苏落的手,轻声安慰:“别担心,宫主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禹司凤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宫主对他莫名的纵容。
苏落:“那你早些回来,我等你。”
禹司凤笑着应道:“好。”
苏落乖乖待在屋里。
然后,就出事了。地狼去偷灵匙,反被困住,直接自爆元神了。昊辰设计,在千钧门上涂了药水,碰过的人,手心泛红,但一刻钟后便会消失,因此,元朗直接暴露。
同时,禹司凤发现离泽宫在密谋攻打其余三大派,他设法困住宫主和副宫主,抢了金羽令,命令离泽宫弟子停止一切行动。而他自己,前往求见点睛谷谷主,禀明退赛之事,却被昊辰用捆妖绳困住了。
这一切,苏落全然不知。苏落站在昊辰身边,左看看右看看,簪花大会都开始了,却不见禹司凤的身影。
苏落只当他被宫主罚了,于是专心将心神放在比试上。只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皓凤,是不是强的有些离谱,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的弟子。
接下来的走向,出乎苏落的意料,那位名叫皓凤的弟子放出了灵兽韬晦,褚璇玑和腾蛇被卷进了浓雾里。
离泽宫叛变,而少阳、点睛谷和浮玉岛早有预料,设下埋伏。元朗却也早有准备,燃烧紫狐内丹,污浊法器,战争一触即发。
苏落也明白过来了,她突兀地站在混乱的战场之中,不知自己的对手是谁,不知该偏向哪一方。
不知道帮那一边,索性不出手,苏落转身欲走,想先找到禹司凤,离泽宫事情败露,他现在很危险,思索间却倏地被法阵罩在原地。
苏落一愣:“昊辰,你这是做什么?”
“禹司凤此世是妖,你为何没有告诉我?”昊辰如此质问,苏落便明白,禹司凤的身份瞒不住了。
“司凤确实是妖,可他没有害人之心。”
昊辰却不以为然:“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妖没有一个好东西!”
苏落尽力安抚他:“昊辰,我知道千年前的仙魔之战是你的执念,你厌恶那些滥杀无辜的妖,但司凤他真的不一样,他没有害过人。”
“我看你是被禹司凤迷了心智,金穆钟会保护你,你不会有危险的。”
昊辰执剑离开,苏落看着昊辰的背影,手掌敲打在结界上,心急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