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见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
“不是你想的那种脸皮薄,不好意思说话,恰恰是因为她说话太直太冲,她家老黄让她在外面少说话,免得得罪人!”
“那家伙,你是没见过她年轻的时候,那才真是一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狠角色,狗从她身边过,跑顺腿儿了都要挨顿骂!”
余长乐听乐了,干质检可不就得需要这样的人才能干好么!
“那行,我今天好好琢磨一下这个事,咱们争取这周就开工!”
余长乐想干就干,很快便把章程拿了出来:
制作内衣这个活嫂子们都干过,不怕上不了手,首先技术这个关卡就算过了。
其次生产地点可以设在大院孟家院子里,反正江福水走之后,他开垦的那点菜地也荒了,这么大个院子放十台缝纫机绰绰有余。
工资还是采用计件制,一件两毛,多劳多得。
五嫂要负责质检和管理,就得从生产中脱离出来,按合格的总单量计件,一件两分钱,每月再加上十块钱的管理工资。
设计和样衣还是由余长乐自己负责,每个季度更新一款样式,已经足够满足八零年代女性们爱美的需求。
店里有四个人招待客户,余长乐也没别的事,一下午的时间便把下一款内衣的设计图和样衣都做了出来。
李梅很是佩服余长乐办事的效率,当即便说今天晚上就把能上工的人员落实,毕竟这次招工不是一次性的活计,那些只能偶尔来零散做一两天的人就不能考虑在内了。
余长乐还想着去丝厂挑选布料,翠翠自告奋勇揽下了这个活儿,给刘波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下班来接她的时候把厂里的布料样品带过来,这样余长乐就省得跑一趟了。
翠翠这么主动可不多见,可见这段时间她和刘波的关系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像她这么腼腆的人才能这么自然地让刘波帮忙做事。
余长乐刚把好奇的目光投向李梅,李梅就忍不住喜上眉梢地抖落出来:
“你前一阵儿去羊城,错过了一件大好事,小刘上我嫂子家提亲了!和翠翠两人要结婚了!”
余长乐听到这个消息,真是又惊又喜: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翠翠!”
翠翠登时红了脸,她小姑就是爱咋呼,又不是办喜酒,提亲的事哪里用得着见人就宣扬。
“谢谢长乐姐,我们准备年底前办喜酒,到时候我想提前请两天假可以吗?”
她妈说办喜酒前要准备的事很多,翠翠担心她妈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她小姑还要管店里的事,肯定也是分身乏术。
“就请两天假怎么够?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和波哥包一个大红包,再给你放一周的婚假!让你们找个山美水美的地方开开心心度个蜜月!”
余长乐是真心为两人高兴,刘波热情冲动,翠翠害羞内敛,这样截然不同性格的两个人在一起完全没有不适,反而产生了对双方都好的互补效应,这就是天作之合。
听到余长乐说要给自己放一周的婚假,翠翠高兴得脸更红了。
虽然每天在店里上班挣的提成非常可观,可结婚在她看来是一辈子就一次的人生大事,如果能让她选,她当然愿意用这几天时间给自己留下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
翠翠对余长乐的感激已经很难用言语去形容,从最初在她命悬一线的时刻送她去医院抢救,到从陈峰手里救下她,还给了她一份有前途有希望的工作,甚至鼓励她继续读书提升自己,余长乐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无私地帮助她,每一次帮助对她来说都无异于再造之恩。
更不用说她人生的伴侣也是因为余长乐才有缘相识,刘波说余长乐是他的贵人,翠翠的感触只比他更深。
她大着胆子向余长乐提出一个请求:
“长乐姐,我想......请你当我和波哥的证婚人,可以吗?”
对于翠翠提出的这个请求,余长乐有些惶恐。
在她印象中证婚人往往是双方亲友中德高望重的人才能担当,就像宁政委给她和久安当证婚人一样,而她自己就比翠翠大一岁,还没有刘波的年纪大,给两人当证婚人怕不太合适。
翠翠听余长乐话里的意思像是要婉拒,心里着急却又说不出那些肉麻的心里话,急得眼泪花儿都包在眼眶里打转。
还是李梅了解自己侄女,帮她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看行,就长乐你最合适,一开始要不是你帮忙送翠翠到医院抢救,哪儿还有她的现在,刘波要不是你的好朋友,恐怕也没有机会和翠翠认识,所以,你就是她俩的月老,当证婚人最合适!”
“哪儿有规定说证婚人就非得是个老头老太太,两个新人觉得你好,那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知道翠翠不善表达,她说出这个请求已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余长乐心里既开心又感动:
“那行,只要你们觉得合适,我就厚着脸皮当这个证婚人了!”
晚上等孟久安回家,余长乐把这个喜讯也说给了他听。
孟久安听了还挺高兴,刘波结婚是好事啊,结了婚惦记他媳妇的人就少一个了,那些在他媳妇身边的单身男青年有一个算一个,当然是越少越好。
他一高兴,甚至还顺便问了一句姜宇的情况,要是姜宇也要结婚了,那他心里肯定更舒坦。
这下轮到余长乐惊讶了,她没想到就见过两次,孟久安居然还能记得姜宇这个人。
不过有了孟久安这一提醒,余长乐倒是想起她请姜宇帮忙的事到现在都没音讯,干脆明天给他去个电话问问情况,毕竟再有一个月就到孟久安的生日了,要是实在买不到表,她还得想想另外换一个什么样的生日礼物送他。
孟久安听余长乐说明天有事要给姜宇打电话,顿时脸都绿了。
他觉得自己就是活该,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媳妇根本就没想起这个人,自己非要在她面前提一嘴。
这下好了,明天又该操一天的心了。
孟久安怄得人都蔫了一头,鼓着腮帮子小声嘟囔着:
“你们俩又不是生意伙伴,有啥事还用打电话说呀......”
余长乐觉得他醋坛子打翻的模样很是可爱,故意逗他:
“怎么?你想知道?”
孟久安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亮亮地对着余长乐一阵点头。
余长乐冲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就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