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他声音温柔,压低的眼眸在清冷的月色下泛着柔和的光。
在青挽警惕的视线中,他朝她伸出小拇指,半是认真半是宠溺的说道:“我们可以拉钩。”
冷白修长的指骨在月色下漂亮的惊人,缠绕着粉红色的爱意,游动漂浮,一如它的主人一般,克制且耐心的等待着的猎物的接近。
许久,藏在洞穴里面的笨蛋小猫试探性的伸出手指,游动着的粉红色爱意摇晃了一下,像是屏息凝神终于快要得到食物的野犬,克制中的急切泄露了一两分。
连同温时序,被笑意遮盖的眼底,贪婪的热切几乎快要将他自己给灼烧殆尽了。
然而,在指腹才将要接触到时,忽然有一道声音横插进来。
“念念!”
突如其来的打扰像是吓到了青挽,她猛地收回手,顺着声音转头,看见大步朝着这边迈过来的温祈玉。
他打扮的异常隆重,发型特意做过,平日里少带的饰品和腕表此刻也一样不少,本来俊美的面貌现在更是被衬托得华贵而优雅。
这一个月青挽没怎么理过他,因为裴子渊一直在各种阻挠,切断了所有联系渠道,只是等待今天,来正式和他说分手。
以着裴念的性子,分手是不可能分手的,毕竟这个笨蛋是真的喜欢温祈玉,青挽自然不能随意崩人设。
是以她面上也装作一副开心的模样,甜软的喊了一声:“温祈玉。”
温祈玉被这一声喊得心尖都酥麻了一下,砰砰直跳,急切的过来把自己的宝贝拉起来抱在怀中,埋在她脖颈处眷恋的吸闻。
“我好想你。”
沉闷的声音有着几分委屈,但青挽像是听不到一样,余光心虚的瞥了一眼旁边的温时序。
似是知道非礼勿视,他唇边挂着浅淡的弧度,安静的压着眼帘,于是长睫下的眸光全都被遮盖在了晦暗中,让人窥探不得半分。
许是他的模样与姿态都和秋月明太像了,让被抱着的青挽总是觉得芒刺在背。
以往秋月明虽然对她很宠溺,但却有清晰的底线——不能和其他人有肌肤之亲,不能越界,不能离开无妄山等等。
他像是一个理智仁慈的大家长,同其他小孩一样,和自己的小男朋友亲密的时候,在家长眼皮子底下总归是不自在的。
即使这根本不可能会是秋月明,青挽还是觉得别扭,于是连忙扯着温祈玉噔噔噔的跑下了楼,不带停顿一下的。
过了许久,被留在原地的温时序才撩开眼眸,不似先前温和的笑,此时那双浅色的长眸里,血色的妒忌犹如毒汁一般怨愤。
他捏碎指尖上想要继续追过去的爱意,胸腔急促起伏着,猛地将旁边围台上的花瓶摔碎在地上。
猩红的养花液蔓延了一地,躺在一片血色中的牡丹花靡艳而漂亮。
温时序弓着脊背轻轻颤着身体,许久才平静下来,他重新怜惜的捧起被摔在地上的花,像是对待心上人一般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挽挽……”
沉哑的呢喃散落在空寂怪异的夜色中,被风轻轻一吹,便碎得什么都没有剩下。
离开的青挽一无所知,她拽着温祈玉一路离开,却不想才到一楼就忽然遇到了从电梯里被簇拥着出来的裴子渊。
他身后是一群西装革履的大佬,全都是海市鼎鼎有名的权贵,气势颇大,看得小笨蛋步伐微微一顿。
察觉到她哥猝然冷下去的目光,她后知后觉的心虚,像是烫手一样甩开了温祈玉的手。
本来笑意温和宠溺的男人眸光微凝,撩开眼眸和裴子渊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近乎于扭曲的厌恶。
温祈玉不是什么傻子,这一个月自己被各种事情拖住脚步,肯定不是偶然。
真是有趣,一个哥哥,千方百计的阻挠自己的妹妹和她男朋友见面不说,甚至连电话和信息都病态的监视着……
温祈玉面上的狐狸面具皲裂开一丝缝隙,深不见底的戾气翻涌而出,以着一种绝对的姿态,堂而皇之的重新牵住了青挽的手。
“大哥。”
咬字清晰的称呼像是在警告着什么,裴子渊面无表情的睨着他,声音冷得像是簇了冰。
“三少大可不必改口,温家的婚事我已经回绝了。”
旁边众人察觉到气氛诡异,火药味浓重,虽然有看戏的心思,但站在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一不小心,殃及池鱼都是轻的。
是以纷纷找了个借口离开,不一会儿,这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青挽也似乎终于看出了气氛不对劲,胆子本来就小的猫崽准备也跟着溜走,可是她手被温祈玉死死扣着,扯都扯不开。
“松手。”
她悄悄踹了温祈玉一下,灵动的眼眸气呼呼的瞪着人,明明心虚的不行,却还是装腔作势的想要唬住人。
温祈玉余光好笑的瞥了她一眼,转而正正对上眼神森寒无比的裴子渊,勾唇缓缓道:“裴先生,回绝婚事这种事,你有问过你妹妹吗?”
裴子渊目光落到青挽身上,蕴含着的压迫感让小笨蛋心虚又无措,不敢对视般的挪开视线,下意识的往温祈玉身后躲,避开裴子渊的注视。
这个反应无疑是火上浇油,本来就沉闷的气氛更是瞬间凝滞到似是呼吸都冻人心肺一般。
“裴念,过来。”
裴子渊声音冷漠,上位者的气势没有遮掩后,压迫感直接扑面而来。
这副严肃的模样似乎吓得青挽脸都有些白,更不敢过去了,缩在温祈玉身后咕哝:“不要。”
回绝完后她还要先发制人的控诉:“你凶我。”
憋闷的语气听得温祈玉心都快软化了,他把青挽整个人挡在自己身后,直面裴子渊。
这无疑是一种挑衅。
裴子渊面上的冷淡碎裂殆尽,金丝眼镜之下的长眸挣开血戾,大步朝着青挽过去,想要直接把她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