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霆丝毫未改面色冷峻,这个结果倒是在他预料之中。
“那沈家现在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咱们的手下已经盯着沈家的宅子了,会一直留意他们的动向的。”
陆以霆颔首,正要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
一看来电的人,他微微地皱起眉头。
“叔叔?”
“以霆,有空吗,过来和我吃个饭怎么样?”
听着陆铭在电话那头邀约,陆以霆隐隐有种预感,这绝不是一顿平常的用餐。
但他还是点头同意了,“正好,今天没事,那我稍后就到。地点你说。”
“就在洛斯花神酒店吧,他们今天刚空运了一批食材,都是最新鲜的,也都是你爱吃的。”
陆铭面容清隽儒雅,笑着说道。
挂掉电话,陆以霆就让罗岚给他准备外套。
可罗岚却欲言又止,“陆少,最近二老爷越来越奇怪了,今天这顿饭也是,您真的非去不可吗?”
他说的很委婉,可他和陆以霆心里都清楚,陆铭的何止是“奇怪”而已。
他表面装得正人君子,与世无争,可暗中却操作针对陆以霆。
只是陆以霆不愿与他争罢了,用他之前的话说
就是“我欠叔叔一条命,他想要陆家的什么都不为过。”
可陆家能有今天的辉煌,跟陆以霆这些年的努力息息相关。
罗岚实在不愿,看着陆以霆就这样把陆家的大权拱手让人。
“罗岚,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叔叔,是我的家人。”陆以霆垂眸,眉眼平静,又说道:
“以后,这样的话就别说了。”
“是。”罗岚立刻点头,陆以霆的命令自然是不容置喙。
而在他把一切都准备妥当,陆以霆换上高定西装,穿上锃亮的皮鞋,坐进劳斯莱斯的那一刻。
他的眼底却暗潮涌动。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陆铭一直在精心设计和陷害他,甚至是苏念雪的性命。
他欠了陆铭的,可却不能容忍陆铭除了他的命之外,索要更多。
尤其是关系到苏念雪!
洛斯花神酒店。
陆以霆的车刚停在门口,前门就小跑着一批工作人员过来迎接。
他们齐刷刷地躬身,为陆以霆开门。
“陆少,您来了。”
他们把陆以霆指引到了一个偌大的豪华包间里,而一路过来的陆以霆,却在饭点连半个客人都没看到。
他坐在可以容纳二十个
人就餐的超大圆桌前,抬眼看着气定神闲的陆铭。
“你把酒店包下来了,就为了跟我吃顿饭?”
“当然,咱们叔侄之间用餐,不想让别人打扰到我们。”陆铭微微勾起唇角,笑容亲切和善。
接着他亲自给陆以霆倒上茶,氤氲的雾气飞腾,濡湿了他的金边眼镜。
“叔叔有这样的心思,何不用在追女孩上。”陆以霆揶揄地说着,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
“的确是用在追女孩上的。”陆铭说着,笑容更深了,
“是我心怡的女孩,让我邀你过来的,她说有些事,一定要亲自问问你。”
说着,在陆以霆怔住之时,包间大门从外推开,打扮得十分质朴,只穿着一身墨绿色连衣裙的沈含烟走了进来。
陆以霆有些怔愣,可沈含烟却轻咬着下唇,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光是那眼神就已经出卖了她急于追问什么的心思。
陆以霆了然于胸,原来沈含烟怕自己拒绝见面,竟通过陆铭用这种方法找上了他。
“沈小姐,我们之前已经探过一次了,该说的也都说过了,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事,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
我还以为,今天本来
是一顿让人忘掉烦恼的普通叔侄聚餐。”
沈含烟却把墨绿色小包往餐桌上一放,似乎是憋着一股气。
“陆以霆,当着你叔叔的面,咱们就别绕弯子了吧,沈家的族谱到底是不是你拿的?”
陆铭拿起茶杯,像个局外人一样,一句话不说,深深地抿了一口茶。
好像他本来就不愿参合他们的事。
“你跟我叔叔感情已经好到这份上了,倒是让我很意外啊。”
陆以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将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打转。
沈含烟无奈至极,“回答我,是不是在你手里,是的话,还给我!”
“沈小姐,之前我的确好言相劝,想让你们放弃这个不太明智的计划。
毕竟隔了一千年,已经作古的祖宗是什么想法,后人实在难以预测,更何况,还要用你的命去换。”
陆以霆说着,转向陆铭,“叔叔那么爱你,他应该也不愿看着你送死吧。”
“你……!”沈含烟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屏住怒气。
“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要说那些风凉话了。家谱,和藏宝图,都是我们沈家的私事!
跟任何旁人都没关系!如果我做出什
么决定,陆铭他也无权干涉。”
沈含烟重重地说完,再次审视着陆以霆,眼底藏着勇敢和愤怒的光芒。
“你已经知道了吧,我们没有拿到宝藏,那个藏宝图根本是假的,因为族谱整个都是仿造的!”
陆以霆眸底划过一抹寒光,沈家发现的速度倒是比他想的快。
沈建木还不算傻得无可救药。
“现在你称心得意了是吧?快把藏宝图给我,不然,我会告诉父亲,也会告诉家族长老,到那个时候,
别怪我们沈家和陆家翻脸!”
沈含烟一口气说完,胸口急剧地起伏着,脸色百里泛红。
她急切地想从陆以霆手里拿回藏宝图,也好让已经炸成一锅粥的沈家快速安定下来。
陆以霆黑眸幽深,原来这女人竟还没有把她的怀疑告诉沈建木?
“好,沈小姐爽快,那我也有话直说。
藏宝图,已经毁掉了,以后世上再也不会有真品了,你们沈家也可以死心了。
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我原本以为沈小姐是沈家唯一头脑清醒的,现在看来却是高估你了。”
陆以霆冷声说道:“我不在乎你的死和活,我在乎的是,大宗师决不能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