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一概不知

在李承的喉咙里传出血腥味儿的时候,他的肩膀上,无声无息地搭过来一只手。

“跑得太慢了啊。”

少年人幽幽的嗓音,贴着李承的耳朵响起。

李承双腿一软,瞬间就滚到了地上。

他连滚带爬的转过身,就见林澈怀中抱着紫阳葫芦,含笑看着自己。

李承眼前一黑。

就在这时,林澈露出一个微笑后,直接举起了紫阳葫芦。

这葫芦乃是地阶上品灵器,其坚固程度自然不可小觑。

林澈举着葫芦,对李承悍然砸下。

砰砰砰。

每一下,都砸得结结实实。

李承被他砸得抱头鼠窜。

他当下就要运起身法再次逃命。

然而林澈的幽浮身法,除了擅长长途躲避,还擅长近身腾挪,且飘忽不定,如幽幽漂浮的烟尘。

李承如何能够躲过?

不过片刻之间,李承就被打得一头包。

紫阳葫芦太坚固了,砸一下就是一片红。

李承完全受不住。

他头晕目眩,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都不听使唤了。

“求你绕我一命,绕我一命。”

生死关头,李承拿出了对待刘权的做法,对着林澈开始求饶。

脸面算什么?

尊严算什么?

现在为了活命,让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咻咻咻。

正在这时,三道人影先后落地,非常嚣张地找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六只眼睛一齐看了过来。

林澈白了看热闹的三人一眼,微微叹气。

“你看你,何必呢?”

李承闻言,面色青红相加,难看极了。

林澈微微一笑,摆出好说话的样子。

“又是刘权派你来的?”

林澈自认他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能够对他如此念念不忘的,恐怕更不是好人。

若非刘权指使,洛阳的李承,如何有胆量进入天东州截杀?

话音落下,李承挣扎不已。

显然,他正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实话实说。

林澈在怀中的紫阳葫芦上轻轻一拍,方才被吸进去的火焰轰然喷出。

火焰映照在李承的瞳仁之中,同时也照亮了他心底的惊骇。

“是,就是刘权。”

一旦交代了,剩下的就简单的多了。

“他说你接了四方学院的任务,就让我来此处截杀你,还要我必须提头见他。”

李承喉中哽咽,身体颤抖,显然是想起了极为恐怖之事。

“我没有办法啊。”

“雾山宗已经没了,我没有容身之处,唯一能够容下我的,只有刘权身边。”

“如果有可能,谁愿意当一条狗呢?”李承放声大哭:“林澈,我将灵石灵宝给你,能买我一条命?”

自从雾山宗被灭,李承这个雾山宗最后一人,就变得贪财了。

此前他也贪。

但是他贪上好功法,贪修炼资源,贪高阶灵器。

现在的他却是什么都贪。

就连街边看到一个合眼缘的桌子,李承都要将其据为己有。

为的就是以后重建雾山宗所用。

秉承着这个念头,李承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积攒了不少的东西。

现在生死关头,李承顾不上自己的愿望了。

他将腰间的储物袋打开,将其中所有东西全都哗哗的倒了出来。

哗啦啦。

林澈眼前的地面上,瞬间就多出了不知道多少的灵石灵器灵草。

仅仅是看了一会,林澈就啧啧称奇。

这小子的储物袋,竟然和林澈的储物袋相差不多了。

要知道,林澈可是杀了不知道多少大宗师后,腰包才鼓起来的。

突然,旁边的陈歪嘴发出一声轻咦。

他上前一步,在那小山一样的宝贝堆上伸手一抓,捏出来一个小巧的令牌。

将这令牌看了一会,陈歪嘴眉峰微拧。

“你杀了青鹿城中王家的人?”

李承心知自己已经处于任人宰割的位置,然而此时看到那枚令牌,还是不由得瞳孔一缩。

听到陈歪嘴的质问后,他更是面色灰白,闭紧嘴巴。

“青鹿城”三字一出,林澈迅速想到了当初他们三人进城时那守城老者的话。

城外宝光出现后,他们城中已经死了好几个修士。

难道这些人,竟然是李承杀得?

林澈眉峰一挑,竟然有些惊讶。

“你当初可是连天东州的州界都不敢过,怎么现在竟然有胆量杀天东州的人了?”

李承闻言,绷紧的心绪顿时大受刺激。

他凄惨一笑,怨毒的看着林澈。

“全都是因为你。”

“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毕生愿望就是重振雾山宗。”

“天东州的修士又算什么?他们看不起我,还要抢我的东西,我将其反杀有何错?”

林澈无语片刻。

怎么弄得什么事情都和自己有关?

要不是这个李承甘愿给刘权做狗腿子,能够把全宗都害了吗?

林澈皱眉,决定速战速决。

“刘权还有什么吩咐,你全都说一说。”

没想到被发现杀了天东州修士的李承竟然破罐子破摔了。

他昂着头,脸上是自我感动的英勇。

“我不说了,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反正若是落在其他天东州修士的手中,李承自知难逃一死。

林澈冷笑一声,伸手一抓。

他五指成爪,以迅雷之势,抓到了李承的头顶之上。

五根手指如同五根从极北冰原上拿出来的玄铁,冰冷之中带着死亡气息,卡在了李承头顶。

林澈悠然而笑。

“正好学了一门新武技,在你身上试验一下吧。”

林澈所用的,正是九阳白骨爪。

五指之上黄泉气纵横,直接钻入李承脑海。

“啊。”

李承惨叫一声,头颅之上五个血孔血液飞溅。

林澈指挥着黄泉气在他头颅内作乱,笑问到:“说不说?”

李承的嘴巴吧唧片刻,最终吐出两个字。

“不说。”

林澈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心念一动。

生气被逐渐剥离身体的恐惧,和极致的痛苦,最终还是突破了李承的心房。

他双眼血红,太阳穴高高跳起,血液流了满头满脸。

“我不知道。”

“刘、刘权只是吩咐我来此将你截杀,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林澈观察了一番,发现其说话时没有迟疑,只顾着对抗痛苦,心知这必然是真话了。

“那你可知刘权怎么知道我要到青鹿城来?”

一股臭烘烘的气味,骤然从李承身上飘出。

林澈眉头紧皱,简直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