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圣女的婚约 其三

咒术师这种身份吧,说机密其实也不怎么机密,主要是说了一般也不会有人信。

只会当你是中二上头。

那倒霉的警官,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努力,又是承诺又是赔罪的,可算是说服了气势汹汹的上衫春焰。终于,把水野遥请了出去。

黄昏时分,安静的医院走廊里。

墙壁上的白瓷砖,陈旧得微微发黄,斑斑点点的霞色光点落在上面。

“水野小姐,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吗?”警官擦着汗,毕恭毕敬地弯腰问。

水野遥失笑,摇头:“您还是先让那位不走运的心理咨询师回去吧。”

刚刚为了安抚住暴走的上衫夫人,警官可是费了不小的力气。

“不用担心,这次事件跟咒术其实没有关系呢。”遥笑眯眯地安慰道。

“没有?!”

警官一个踉跄。

“怎么了?”

“没、没事,您说。”

“算是非工作期间遇到的小意外吧,本来我是打算直接处理掉的,没想到遇到了其他人。不过看起来,现在是移交给警方的样子?”水野遥抬起头,点点下巴说道:“请安心,我会把一路上的情报都整理好交给你们的。”

“您……您也可以直接处理了的,不用在意的,真的。”警官弱弱地说。

“嗯,感觉用咒术随便干涉非术师之间的事务不太合适呢。在其他方面要是需要我的话,我会配合的,把我当普通人就好。”水野遥贴心地回道。

落后半步的警官先生,脸绷得很紧。

严格程序化的笔录结束后,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强忍了半天的警官仰倒在邦硬的椅子上,悲愤交加,啪的一个巴掌就往自己脸上糊。

“我怎么就没事找事呢?”

诚惶诚恐地找过去,没有大事就不说了,偏生还引起了水野小姐的注意。

这种人贩子存在已久,组织盘根错节,遇事转移得贼快,难以拔除,又只对没根没底的平民百姓下手。抓了一批还有一批,反正除也除不干净,他可不想管这事。

这下可好,以水野小姐那种热心公共事业还板板正正的性格,要是哪天突发奇想来问他进展如何,他怎么回答?

水野小姐是能糊弄过去的人吗?

他在“窗”和警局干了这么些年,奇形怪状的人见了不知道多少,能安安稳稳到现在,靠的就是识时务。

论咒术师,水野遥不是他见过最疯的,但绝对是他见过最可怕的。的确——对于那种级别的术师来说,她正常的简直不正常,尊重有礼,堪称宽容,温柔理解。

因此轻视了她的人估计不少,那就只能祈祷自己没干过亏心事了。凡是被她盯上的二者兼备之人,现在无一例外,都规规矩矩的该蹲几年蹲几年呢。

不仅事情没解决,大佬不出手还看着,他们没有选择,只能加班,加遥遥无期的班,加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班。

倒霉催警官突然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

一应事务告一段落,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听说她是独身一人后,上衫一家便极力挽留水野遥留宿。小炮弹很喜欢这个温柔的大姐姐,黑亮亮的大眼睛皮卡皮卡,就差拽着她打滚了——盛情难却,何况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水野遥住的酒店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也就跟着他们上了车。

“对了姐姐,你的项链!”纯夏两只小手捧着那颗个头不小的金属星球,刚刚水野遥整理衣服的时候嫌碍事,挂在了小姑娘的脖子上。

小女孩都这种金闪闪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吧,看纯夏小心翼翼又爱不释手的样子,水野遥微笑着帮她调整了一下搭扣。

“送给小纯夏了哦。”

“真的吗?谢谢姐姐!”小姑娘高兴得眉飞色舞。

开车的福西特先生透过后视镜瞟了一眼,微不可查地蹙眉:“纯夏。”

“啊……”纯夏蔫巴了下来,把漂亮的金闪闪推了回去,一脸严肃地棒读:“无辜、无功不瘦……总之就是没有做好事情就不可以拿奖品!纯夏不可以要。”

“噗,”水野遥失笑:“请安心收下吧,合金制的小玩具而已,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纯夏看向妈妈。

“可以。”副驾驶的上衫夫人叹了口气,收孩子的东西算什么样子,不过那个项链的确看不出牌子,大不了她回头多给小遥塞点吃的用的好了。

……

上衫家离这里不远,一栋结实的二层小屋。月光下,浅色的屋顶和白墙上的藤蔓和儿童水彩笔留下的鲜艳笔触交相呼应。

上衫春焰把水野遥领进沐浴间。借给她了一身柔软的棉质睡衣,是明艳的红色,散发着清新的肥皂香味。一起交给她的还有一套没开封的崭新内衣,还细致地准备了用来放换下来衣物的不透明塑料口袋。

上衫春焰贴心地为她指出热水龙头的位置,还摆出来一排香味各异的浴盐任她选择。

洗澡只洗战斗澡,要么就是用术式快速清洁的社畜咒术师那里见过这等架势。

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的水野遥,反倒是应付不来了,像极了害羞的小孩,手足无措,除了点头笑着不停道谢,什么也说不出来。

虽然上衫夫人让她好好放松一下,但毕竟主人一家三口还等着,没有洗漱,水野遥斟酌着领情又不打扰时间,大约洗了一小会便擦着头发出来了。

没想到,上衫春焰的动作更是快得离谱,不过十来分钟的空隙,客房便被收拾的窗明几净,崭新的鹅黄被褥看上去暖洋洋的,小桌上摆了一杯香浓诱人的热可可。甚至,房间里弥漫着方才她随手挑选的浴盐同款的香薰气味,淡淡的檀木和橘皮,温暖又安适。

嘴角粘着巧克力的小纯夏端着一碟子刚出炉的速冻小饼干,上面颇有创意地点缀了些奇怪的食材,噔噔噔地跑上了楼,一脸骄傲地展示自己和爸爸的作品。

这一切弄得水野遥几乎是惶恐了。

她明明什么也没为着一家人做,为什么呢?

如果说他们有所求也好,另有图谋也罢,水野遥都理解的,都明白的。

可不是的,无论怎么样,都看不出来。

小丫头举着盘子往她脸上怼,叫嚷着让她快尝尝;上衫夫人无奈地揉揉女儿的脸,问她想吃什么;系着围裙的福西特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楼下听着。

灯光暖黄,笑声融融。

漂浮在可可上的棉花糖悠然地打了个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