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带着众人前往宿舍内部,走到一间木屋前便止步了。
门头上悬挂着一张木牌,写着胡氏家园九号。
宿管推开门,宿舍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除了床就是床,内部修建的也是十分的粗糙。
与其说他是个房子,倒不如说他是个超大号的木箱。
即使房间这么粗糙,王栋却依然很欢喜。
起码他现在有房间可以住了。
宿管站在门口,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道,
“宿舍内的床铺够用,你们进去后自行协商,有任何事情就来找我,我的房间就在门口。”
说罢,也转身离开了。
王栋一群人猛虎一般的朝着房间冲了进去,各自选到了空床铺。
房间内的炉火烧的正旺,久处寒冷中的众人如坠暖炉。
欣喜中的众人完全没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的一股子煤炭的刺鼻气味。
大家都是过苦日子的,根本没什么讲究。
王栋坐在自己的床铺上,脸上充盈着笑意。
笑着笑着就哭了,他之前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农户。
在逃难的路上,父母双亡,孩子媳妇全饿死了。
全家就剩下他一个人每天半死不活的维持着,整个人恨不得一死了之。
可是自从到了永安后,一切时候都在发生着变化。
直到现在他住到宿舍里来,都有一股子不真实的感觉。
“爹,娘,儿啊你们怎么就没能活到这个时候啊!”
哭嚎声传遍了整个房间,有人静静的看着他哭。
有人默默的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过了许久,哭声停了下来。
房间内陷入了沉默,王栋躺在床上看着床板眼皮渐渐不受控制的闭上了。
……
“李公子,那边的员工宿舍也都检查过了,都符合规定,没有偷空减料。”
说罢胡大山朝着身后一指,
“今天投入使用的员工宿舍就只差那一家了,但是老爷说天黑之前要把你带回去,不如剩下的明天再说吧!”
太子看向员工宿舍开口道,
“今日事今日毕,再说了天还没黑呢!”
“检查完这一家在回去,不然我今天晚上睡不踏实。”
说罢,朝着胡大山指的员工宿舍走了过去。
胡大山见状赶忙跟上。
来到员工宿舍和之前一样,太子先是围着绕了一圈,然后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来到房间门口后,胡大山向前敲门。
“开门,衙院例行检查!”
连续敲了好几次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太子狐疑的看向胡大山道,
“胡大山,你确定这间宿舍是今天投入使用的?”
“你不会是又记错了吧?”
胡大山听此,不自信的挠了挠头道,
“公子,按理说我这次应该没记错!”
看着胡大山的样子,太子吼道,
“还没记错?敲了半天门连点反应都没有,肯定是你记错了!”
太子叹了口气道,
“行了回去吧!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说罢,留下胡大山一人站在门前盯着门头看了起来。
胡氏家园九号,他没记错啊!
见胡大山愣在门前,太子高声道,
“胡大山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就在胡大山准备离开之际,房间内传出了动静。
胡大山不信邪的再次敲了敲门,方才的动静又消失了。
胡大山气不过,干脆一脚把门踹的稀碎。
太子听见身后的动静,赶忙跑了回来。
愤怒道,
“胡大山你在干什么?”
“太子你看!”
房间内的景象着实让俩人一惊。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一股子煤臭味直冲两人的天灵盖。
两人捂住口鼻,马上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太子高声道,
“胡大山快把这些人都拖出去,我去把窗户打开。”
得令后的胡大山冲进房间一手一个,拎小鸡仔似的把这些人救了出来。
太子打开窗后,在一旁协助胡大山往外救人。
温暖如春的房间在两人一系列操作下变得冷如冰窖。
好在发现的及时,这些人没什么大碍,其中已经有人醒了过来。
太子站在煤炉前,用火钳翻看着里面的煤炭,越看越不对劲。
这煤烧起来一股子臭味,不像是市面上常见的煤炭,倒像是师傅说的那种烟煤。
烟煤又叫褐煤,是大乾最便宜的一种煤,用不好非常容易出人命。
所以这种煤在市面上不常见,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是几乎没人买,没想到如今竟然在这里发现了褐煤的影子。
想到这儿,太子脸色一沉,
“外面那些灾民怎么样,醒过来了吗?”
胡大山走到煤炉前,扫了一眼道,
“差不多都醒了,有两个情况比较严重的还没醒,已经叫郎中了。”
“公子,这煤有问题。”
太子点点头,双拳紧握,
“真是可恶,要不是我们发现的及时,这些灾民怕会命丧于此。”
“这间员工宿舍分属于哪家?”
“胡氏。”
太子听此眼睛一转,开口道,
“外面太冷,你重新给那些灾民寻个住所,我要去胡府一趟。”
胡大山赶忙道,
“老爷说过要寸步不离的跟在公子身边保护,外面的那些灾民有宿管照看。”
“不行,这胡府的员工宿舍不止一间,宿管都是胡府的人我信不过,你现在去把其他的房间检查一遍。”
“免得他们到时候消灭证据,不认账。”
胡大山陷入了纠结,
“公子,老爷说过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万一你遇到危险怎么办?”
太子看了看周围,低声道,
“又没人知道我的身份,谁会害我?”
“别墨迹了胡大山,师傅说了在外面你要听我的。”
“怎么,难道你现在连师傅的话都不听了?”
见胡大山被唬住,太子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醒了!”
王栋睁开眼感觉自己头痛眼花,看到自己躺在露天的室外时两行浊泪从眼角留下。
原来一切都是他做的一场梦吗?
胡大山跑到外面,想到太子刚才的安排又停了下来。
整个人急的向热锅上的蚂蚁,斜眼看向躺在地上的那人,脑中突然生出一计。
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进了这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