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在场群臣顿时惊讶地看着杜景堂。
不是太子殿下写的?
那又是谁写的?
陶翁眉头微皱,疑惑道:
“你何出此言?”
叶辰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也看着杜景堂,想看看他这嘴里到底能说出什么话。
就见杜景堂沉声说道:
“这三首诗,是我去年作的,一直在我东山省老家的祖宅里,从来没有给外人看过。但是后来有一天,有人偷偷潜入我祖宅,将我的诗稿全部偷走,以至于后来有很多诗都流落了出去。”
“这太子一定是从哪里买来之后,偷偷记下,冠以自己的名字!”
“这种假冒诗作的行径,简直是为人所不耻!”
群臣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小文圣的诗稿被窃,流落出去了。
难怪!
太子一向不学无术,怎么可能会写出这种精彩绝伦的诗句!
原来根本就是别人的诗!
陶翁脸上露出一丝怒色,冷笑着说道:
“若是果真如此,那太子这行径,岂止是为人不齿,简直枉为人!”
“老夫宣布,此测,太子殿下不及格!”
就在这时,只听叶辰冷笑了一声。
“呵呵,你说是你写的?你什么时候写的?在哪里写的?有什么人可以作证?你说你诗稿丢了,又有什么人能作证?”
杜景堂毫无惧色地说道:
“就凭我是小文圣!你让在场众人自己分辨,看看除了陶老师和我之外,还有谁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群臣目光扫过二人,纷纷摇头。
面对这种情况,自然是相信小文圣!
你太子有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
大皇子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故作愤慨地上前说道:
“老七!你这就不对了,没学问就说自己没学问,何必硬装?”
“这潜龙九测,又不是非得全部过关,讲究的就是一个诚实,你这种冒认诗作的行为,实在是让皇家丢脸!”
“母后,您也看到了,叶辰做出这种事,简直是丢人败兴,我要上书父皇,弹劾叶辰!”
皇后目光扫过几人,已然猜出这件事里的蹊跷。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任谁都相信小文圣更多一些。
但是以叶辰的聪明程度,他不可能拿别人的诗冒充自己的。
只是她却没明说,淡淡笑着看向叶辰,想看他要如何自证,当即说道:
“太子,你可有话说?”
叶辰冷眼看着小文圣杜景堂,沉声说道:
“你说你丢了诗稿是吧?那我问你,你丢的诗稿里,还有多少首是没有现世的?”
杜景堂眉头微皱,思忖片刻说道:
“还有七八首。”
叶辰冷眼说道:
“说清楚,七首还是八首?”
“你管那么清楚干什么?”
“不说是吧,那我给你算加法,就算你还有十五首没有现世!”
叶辰冷哼一声说道:
“都给本宫听好了!”
“江雪!”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枫桥夜泊!”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早发白帝城!”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登鹳雀楼。”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
一首,两首。
一首首千古绝句频频念出,在场众人已经心惊肉跳!
这等文采,别说是小文圣,就算是文圣陶翁都不可能及其十之一二!
文渊阁的大臣听到第二首时,就已经惊慌失措地找老太监借来笔墨纸砚,不顾形象地将那宣纸铺在大殿地板上,趴在地上将叶辰背出来的诗句一首一首抄录其上。
转眼之间,叶辰已经背了十五首。
杜景堂脸色煞白,刚想说话,就见叶辰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的鄙夷和不屑,让杜景堂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然而叶辰却依旧没停,接着背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秦中花鸟已应阑,塞外风沙犹自寒。夜听胡笳折杨柳,教人意气忆京安。”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蟾蜍蚀圆影,大明夜已残。羿昔落九乌,天人清且安。阴精此沦惑,去去不足观。忧来其如何,凄怆摧心肝。”
……
三十首了!
整整三十首了!
抄录的文渊阁大臣手都酸了,姿势也换了几次,然而叶辰却依旧滔滔不绝。
诗完了,还有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
直到堂上再无一人发出惊叹之声,只剩下干涸而来不及蘸墨水的毛笔在宣纸上划过留下的淡淡沙沙声,以及时不时传来的,不知道哪位大臣忘记的呼吸声。
“凭君传语报平安!”
最后一句念出,叶辰这才停下。
一旁抄录的宣纸在大殿下散落一片。
白纸黑字,此时竟然显得如此触目惊心!
三百首!
整整三百首!
每一首,都是亘古未见,每一首都堪称千古佳句!
此时无论是谁,都不再认为太子是个不学无术之人!
文圣陶翁激动地扑到那一片片宣纸上,如痴如醉地念颂着那些诗词,激动地说道:
“千古难见!千古难见啊!”
“太子殿下这是何等渊博的学识!简直是千古难见啊!”
大皇子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看着小文圣,一个劲地对他使眼色。
杜景堂面色煞白。
眼下自己已经是丢人败兴,大家还没反应过来。
若是反应过来了,自己岂不是要被骂死?
可大皇子一个劲地使眼色,又让他退无可退。
最终,他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说道:
“诗词……终究只是末流……”
“你要是真有本事,可敢跟我比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