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历史会证明,他魏徵做的并没有错,这只是皇权与相权之争。
在魏徵看来,尚书省一直空缺着尚书令,他曾劝谏陛下,恢复尚书令职权,取消左右仆射,但陛下拒绝了。
还以他曾经坐过这个位置为由拒绝,说别人不敢坐,也没有人坐!
太上皇执政期间,是当今陛下担任,统领六部,而今当初的秦王成为了陛下,位置自然就空出来了,但这是朝廷的一个很重要的部门。
就算是又在尚书令要。
如今的陛下不可能再设尚书令了,但今后呢,肯定会出现尚书令的。
三省虽然分工明确,但有时候还是会先商议,再禀报给当今陛下。
有些事情,陛下不同意,在群臣集体建议下,他不得不同意。
哎!
如今,陛下的反击来了。
他们都小看了陛下的厉害!
隔壁的病房。
房玄龄也躺在床上,他也知道了今日事情的经过,就是因为王珪的一篇文章引发的百姓暴乱。
然而,陛下的处理,却是他始料未及,错的是被打了的臣子们,百姓无错,陛下更加没错。
他现在已经好多了,因为他听夫人说,魏徵老匹夫也住进医学院了。
他思来想去,和魏徵想到一块去了,平日里,他们太过于嚣张跋扈了,尤其是魏徵,抓着陛下的一些瑕疵就不放手……
这下好了,被陛下给针对了。
而大家还傻乎乎地帮着陛下完成了百年大计,陛下更是不用嫁公主了,两全其美啊!
“夫人,扶老夫起来,老夫要去隔壁看看魏徵老匹夫如何了,有没有被气死?”
房玄龄夫人卢氏和魏徵夫人裴氏,刚才在医学院遇上了,也才知道,两人的夫君同时住院了,同样是因为百姓围堵。
房玄龄好歹没被人打,只是气昏过去了,魏徵还被人打了一顿,气的裴氏暴跳如雷。
“你乖乖给老娘躺着,万一再被气了,倒下了,大儿子和你老死不相往来,老二远在边疆,给你老小子哭丧的人都没有。”
房玄龄:“……”
卢氏瞪着眼,不耐烦地摁住了房玄龄,再次说道:“都说丞相肚里能撑船,左仆射也是朝中二把手,算是丞相了,你却将自己给气病了……”
“这不是让人笑话吗?”接着她翻了个白眼。
房玄龄实在是憋不住了,黑着脸道:“你给老夫闭嘴,叭叭叭……”
“你懂什么,要是老夫不被气到,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左仆射家的府邸被百姓围了?那老夫这个丞相到底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情,让百姓给将家围了?”
“可你当时分明就是真的倒下去了,要是没送到医学院,早没了……”
“你……夫人,咱们是一家人,别揭短。”
“快扶老夫去隔壁,老夫和魏徵老匹夫有话说,咱们迟早有一天的出院,出院了,此事必须要给陛下一个交代……”
“不然,咱们这些老臣子,只能解甲归田了。”
卢氏扶着房玄龄到了魏徵的房间,魏徵也坐了起来,眼神迷离地望着房玄龄。
两人对视一笑,全是无奈地苦笑。
这次算是栽了一个天大的跟头。
魏叔玉站起来躬身道:“见过房大人,见过房夫人。”
魏徵知道,房玄龄有话要说,而他也有话要对房玄龄说。
“玉儿,你先出去吧,为父有话对玄龄说。”
房玄龄坐在床边,对着卢氏道:“你也出去。”
魏叔玉看了两人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这俩老头,这次算是栽了大跟头,估计无颜面见同僚和陛下了。
等两人出去后,房玄龄关上了房门,转身道:“玄成,咱们摊上大事了,名声臭了也就罢了,可从这里出去后,如何面对同僚和陛下?”
“老夫都不敢出院了。”
“老夫何尝不是,刚才听了玉儿对外面发生的事情讲述,老夫才明白,咱们都被人利用了,棋子都不是一颗好棋子。”
“等老夫出去,非要将那王珪小人喷死。”
“哎,玄成啊,王珪老匹夫,将咱们害死了……”
“你说,那文章真的是王珪写的吗?老夫怎么感觉不像……”房玄龄疑惑地说道。
魏徵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王珪那老匹夫写不出那样言辞犀利,骂人直逼灵魂的文章来。
倒是像……
蜀王,对,就是蜀王的口气……
两人四目相对,接着异口同声道:“是蜀王……”
奶奶个腿儿!
这就对上了,也只有蜀王最痛恨异族,坚决不和异族和亲,这是他老早就提出来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蜀王的一贯做法是,用“真理”打败异族,将其国土纳入大唐境内,让异族彻底变成大唐的人。
蜀王对于国土,不管贫瘠与肥沃,那是寸土必争,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
这次他们所遭受的一切,看似是陛下在下棋,其实是蜀王在帮陛下下棋啊!
可他们着实没有去招惹蜀王,怎么就被记恨上了?
“玄龄,你说蜀王为什么要弄咱们这些人?”
房玄龄沉默许久,小声道:“你说,会不会和太子之位有关系?”
“咱们这些人可是绝对不会让蜀王做太子的,也不可能去支持他,所以他对咱们动手了?”
魏徵瞪大了眼球,不会吧,咱们也没有说不支持他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全是一副不可思议。
房玄龄沉默许久后,又说道:“老夫听闻,蜀王在战场上创造了一种打法,叫做两军对阵,先干掉第三方看热闹的人。”
啊这……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在这次太子之位争夺中,不站队的话,首先会被干掉?
又过了许久,魏徵义正言辞地说道:“就算他对老夫动手,老夫也坚决不会站队。”
“他们都小看老夫的为人了。”
房玄龄似乎看穿了魏徵的小心思,同样义正言辞地说道:“玄成和老夫想到一起去了,咱们是朝中的重臣,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去站队的。”
但他知道,他将儿子送到了西北,在李恪身边锻炼,何尝不是一种站队模式。
魏徵的儿子,同样去了天上人间跟在王奕和司怀瑾身边学习,而魏徵没有阻拦,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站队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