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周匪属于寒门贵子,他的家里既没有朝中大员也不是皇亲国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没落了好几代的小富人家,其父也不过是在大理寺做一个管理仵作们的小官员。
他就属于通过层层考核脱颖而出才进入国子监的那一种,据说连续两年才考进了他一个,可见周匪在读书上的天赋和努力。
霍辰也明白了,这也是周匪为什么会和他亲近的原因,只因为他们的出身都是不起眼的。
周匪说起李茂声那些人,“你不要去理会他们,我来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对我的。但我从来没有在意,我一直努力读书,直到每一次比试我都能得到第一名之后,他们再也不来找我的麻烦了。”
霍辰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们来这边是来读书的。谢谢你今天帮我,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
听到霍辰的话,周匪也露出一些笑容,“那从今以后我也是有朋友的人了。”
“时间到了,走吧,一起回去了。”
不管怎样,霍辰到这里的第一天就交到了朋友,缓解了他许多不适应。
等到下学之后看见自家的马车,他就彻底放松了下来,他相信,很快自己就能在这里适应
起来了。
回到家里,沈晚娘已经给他准备了丰盛的晚饭。
“今天第一天怎么样。”沈晚娘关心的问他。
“一切都好。”霍辰笑着回答,把委屈都吞进了肚子里,他可不想让娘亲还为自己担心。
晚上霍辰温习过第二天的书才睡下,这是他在北州的时候就养成的好习惯,顺便也把自己不足于其他人那些书卷也找了出来,没事的时候就自己看一看。
做好这些准备他才拉上被子睡过去。
第二天再去读书,霍辰及时打住了要跟上他的沈晚娘,“娘,就不要跟我了,我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
沈晚娘听他的,“好,记得在国子监也要吃好喝好。”
马车悠悠,不一会儿就到了国子监的大门外。
和昨天一样,其他学子三三两两的都在往里走,霍辰一样大.大方方迈步进去,直到自己的教室门口。
刚要迈步子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里面过分得静悄悄的,不符合那些孩子们的天性。
仔细一瞧,就看见了门槛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系了一根细细的线,想必自己只要踩上去下一刻就不知道多么狼狈了。
这些人还真无聊。
霍辰若无其事的高高抬起腿,直接
越过去了。
周匪还没有来,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然后才一坐下,就像是压住了机关似的,哗的一声,一桶冷水从头顶上灌了下来,直接灌了他一身。
“哈哈哈。”立刻,哄堂大笑的声音响彻。
“哈哈,还以为自己很聪明呢吧,这叫防不胜防。”李茂声乐得最大声。
霍辰这回真的恼了,他一把擦去脸上的水珠,“李茂声,你这样有意思吗!”
“哈哈,当然有意思了,捉弄你我们其乐无穷。”
“你有病。”霍辰没好气的说道。
“你咋骂人呢,是你自己不小心弄成这样的,又不是我们,你看你刚才一路走进来,我们有人碰到你吗。”李茂声叉着腰,看起来早有准备了。
“真无聊。”霍辰快步走出门口,外面有夫子在,他向夫子说明了里面的情况。
夫子听了进门来,“李茂声,你们几个又闹什么呢。”
“夫子,我们没闹啊,是霍辰误会我们了,他自己不小心撞翻了水桶淋了个落汤鸡,怎么能怪我们呢。”
“明明就是你们搞的恶作剧。”
“谁看见是我们搞的了,夫子,霍辰在诬陷我们。”
闻言,夫子扫视过了屋子里所有的人,“
你们有谁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告诉我。”
可一屋子的人都沉默着,并没有人回答。
霍辰着实是被气到了,这些人肯定是害怕李茂声和苏钺他们所以才不敢言语。
李茂声得意洋洋,“夫子你看吧,根本没有人给霍辰作证。”
没有证据在,夫子就算知道怎么回事也不好说什么,这里的公子哥随便一个出身拿出来都是他惹不起的。
“霍辰。”他只能看向霍辰,“既然这样,这件事就到此作罢吧,你的衣裳弄成这样,去换一身。”
霍辰迷茫,“我去哪里换?”
“你没有带书童吗,让你的书童换给你啊。”有人道。
“书童……”霍辰摇摇头,“我没有。”
“哈哈哈你们看他竟然连书童都没有,咱们出来念书的哪个公子哥没有书童啊。”
“你们这就不了解了吧,人家是乡巴佬,乡巴佬哪儿知道书童是什么。”
那些人又笑成一团。
霍辰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霍辰这样吧,你跟我来,我去给你找一身干净的衣裳。”
霍辰换上了夫子提供的衣裳,虽然是干净的,但是一点也不合身,他只能这样凑合着回到教室里。
里面教书夫子已
经带着学子们读书了,朗朗读书声一拨一拨,可霍辰只动嘴巴,却无心去理解里面的意思。
说真的,他今天很不开心。
虽然早上的时候还是为自己打气了,觉得慢慢会好起来的,可是这样被捉弄的感觉真的让人沮丧。
他真的是乡巴佬吗?他真的丢人吗?
在北州,从来都不会有人敢这样骂他,为什么到了这里来,这些人这么多的恶意。
霍辰的心情一整天都很低迷。
晚上回到府里的时候才佯装出一副笑脸来。
“外婆。”
“是小辰回来了,正好快去准备准备,咱们要吃好吃的了。”徐氏乐津津的告诉小辰,却见小沈的表情有些木然。
“怎么了,娘。”沈晚娘看见徐氏在表情问道。
“也没事,就是小辰好像累了。”
“小辰你累了吗。”沈晚娘走过去,只见霍辰背对着她,嘟囔着:“我在换衣裳呢,娘你不要看我。”
沈晚娘一听就觉得他声音不对,快步走过去把他扳正了身子,“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这几天在国子监里并不愉快?”
霍辰终于了点了头,而后便深深低下去了。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我的儿子绝对不能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