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太能看见沈晚娘太高兴了,见她进屋,把屋里仅有的一个椅子用抹布擦了又擦,“沈大夫,你坐,你这边坐。”
沈晚娘没有什么严重的洁癖,直接就坐下了。
“老人家气色不错。”
“嗯嗯,吃了你的药啊,我都好多了,咳嗽明显少了不少。真不愧是远近闻名的神医,神医啊。”
“你可别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呢。”沈晚娘放下药箱,“不过老人家你这光靠吃药是不够的,肯定还需要做个手术。”
“手术是什么?”
沈晚娘近来做了手术已经不少了,她很快简单给柳老太解释了一遍。
“那会不会很吓人?”三虎害怕的问。
“不会的,我有很大的把握,老人家你的意思呢。”
“那,那神医说的那个开刀……能彻底治愈我这毛病?”
“对。”
“天哪,竟然能治愈。”老人家快要哭泣了,“我这么个岁数,本来活不活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怕我走了这群孩子被人欺负。我是真想好起来。
可是……沈神医啊,我们家的光景你也看见了,我们恐怕治不起。”
沈晚娘不惊讶,“我早就想到你会这么说了,我也说过我不是冲
着钱来的。一来啊,我是看上了这群孩子对你的孝心,二来,我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
“是什么私心,神医快说说。”
“是这样的,我看出来了,咱们这个院还是挺宽敞的。”
柳老太闻言,心里听得一痛,为了给自己个治病把家都抵出去吗?那以后孩子们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了。
“老人家,你听我说说完啊,我并不是说想要白得这个院,我是想租赁下来。”
“租……可你这么个破落院,租下来有什么用呢?就是当仓房,也准得要进贼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相公其实是个镖师,我们一家一直很想开一家自己的镖局。可就发愁找不到人手和地方。
你看,这么一来,我租下你家的院,就用我的租金还抵你的诊金。也就是说这个大院你就白给我用算了。
另外就是我看四个虎儿也渐渐长大了,不也得有一门本事。我就想着让我相公收他们为徒。
教他们强身健体,教他们打架防身的功夫,到时候,也好给咱们镖局做事。”
柳老太一开始还很担心,听沈晚娘说到后面,她的担心全部变成看开心。
这样岂不是好事一桩
吗,她就发愁自己四个虎儿将来没有赚钱的本事。这当镖师肯定又赚钱又厉害不被人欺负。
那她就是这回瞧不好病了她也心甘情愿了。
柳老太连忙点头,“我同意,我都同意。”
“那你们呢?同意不?”沈晚娘看过身后四个虎儿。
那四个家伙可没有想过会是这样,都一脸懵呢。
沈晚娘就从最人畜无害的小虎下手,把他拉到了跟前,“小虎,你愿不愿意当我相公的徒弟啊,以后可以当镖师,而且当我相公的徒儿一日三餐我们都管。”
“那我同意。”天真的小虎一下同意了,他最害怕的就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了。
“三虎呢?”
“那我也同意……”三虎弱弱的说。
最后沈晚娘的目光落在比较有主见的那二位身上了。
他俩对视一眼,也点了头。
“行,那咱们就这么说好了,过几天就把租赁的契子写一写。”
以后有活干有饭吃,柳老太一大家都非常高兴。
“真是太谢谢沈神医了,你简直就是我们家的贵人。”
“别忙着谢我,你的手术准备准备,我今天就给你做了。”
“行,我们听沈神医的。”
大虎有点担心,这毕竟
是开刀呢。
柳老太安抚他道:“这可是神医,神医的医术不会有差的,等以后奶奶好起来了,你们干镖师,奶奶给你们洗衣做饭。”
肺结核的手术不算大,一个时辰就解决了,就是后续护理的问题跟四个虎儿交代了很久。
等她回到家里已经是午后了,肚子饿的咕咕叫,直叫玉婆下了阳春面吃得大口。
“娘,你做什么去了,”小辰叫她慢点吃,给她送上来清口小菜。
“当然是好事了,咱们家的镖局终于有眉目了。”沈晚娘把事情给小辰一说,小辰也为家里感到高兴。
沈晚娘便指使他,“你今天和玉婆一块接咱们月儿回来,我得去一趟衙门。”
古代开镖局也是要走正规流程的,沈晚娘想趁着这段日子不忙就把这个办一办。
沈晚娘跑了几天下来,衙门那边就通过了。
契子上手印一按,她家的镖局就正式准备起来。
首先把那大院收拾利整,破旧的房屋和围墙都推掉,建造出新的。
契子写的很明白,不管怎样这块地皮还是柳老太家的。
这让他们一家很是放心,四个虎儿看着自家建造新房新院,都吭哧吭哧的使劲儿卖力干活。
沈晚娘看着:这倒是好啊,连短工都不用请了,又省下一笔银子。
在这叮叮当当声中,柳老太手术成功后也一日渐恢复,顶着花白的头发闲不住给干活的人们端茶倒水。
霍君安这边终于靠近京城了,越往前所经过的州城就越繁华热闹。
在这些日子按时喝药休养中,谭玉芸的身子骨也日渐恢复了起来。
“君安兄弟,这前面人太多了,根本没法行路啊。”傅南风从前面打头处折回来说道。
霍君安问他,“前面是怎么了,为什么行不通?”
“我都问了当地老百姓了,最近是庙会,大白天的基本上每天都是这样热闹,等太阳落山了或者是清早人少,才会好走些。”
霍君安算算日子,已经算是准时赶到了,于是便让大家伙找客栈停下来歇着。
客栈找了许久才找到,车夫们拉下马去吃马草。
谭玉芸也从马车里走下来,满满新鲜感的环视着这一片繁华。
忽而,她的目光落在了霍君安的身上。
霍君安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束腰布袍,单手背在身手指点众人做事,他真得是身姿英武仪表堂堂。
谭玉芸顿了顿,迈起步子走到霍君安身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