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近了年底,家里陆陆续续有人来。
晌午过后便是粥铺夫妻俩来了,来给他们拜年送礼。
日子简单也开心。
一日时光就这么打发去了。
第二天早起,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两个小家伙上蹿下跳,沈晚娘窝在被窝里很久才挪动。
这时候外面有了响动。
“娘亲,是二胖叔和秀荷婶来啦。”小月儿在外面喊。
沈晚娘这才匆匆迎接出门。
“二胖,秀荷,这一大早你们咋来啦。”
“呵呵,是秀荷要我们来的。”二胖手里拎着两条大肥鱼,“这是我们昨儿一天一夜的收获,一打到家,秀荷就让给你们送来。”
沈晚娘欢喜感动,“你们也太客气了,捕了鱼就自己吃嘛。”
裴秀荷热情的比划。
二胖帮着翻译,“她是说,家里还有很多呢,根本吃不完,叫你们煲汤喝对身体好。”
裴秀荷连连点头。
二胖和秀荷的感情好,沈晚娘也感到开心,说明这桩亲事没有做错。
“行,你们的心意我就收下了。等着我,我这还有肉干,给你们带上一些。”
“那不用。”二胖连连摆手,“你们还留着卖钱呢。”
“二
胖,你跟我见外是不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懂不懂。”被沈晚娘一顿教,二胖也只能听了。
沈晚娘拿出肉干肉脯来给装进小篮子里,“呐,回去吃。”
“那我们就走了。”
沈晚娘送着二胖他们出了门。
外面北风呼呼吹着,一帮小孩子不惧严寒的扎堆在一块玩。
小辰已经成了这帮小家伙的头头。
“这样,咱们这么玩,我今天来扮演夫子,你们来扮演我的学生。”
“夫子好。”
“好,咱们都坐好,今天我们要学新的故事了。”小辰拿着木炭块在石板上一笔一划写起来。
咏鹅两个字写得还挺板正的。
“有人会背这首诗吗?”
“我会。”小家伙们纷纷举手。
“来,阿牛你来。”
阿牛站起来背得十分流利。
裴秀荷也是念书识字的,很喜欢这样的游戏,笑眯眯在一旁看起来。
他们玩的还挺像模像样。
只是有一个身影和他们格格不入。
是田大郎。
田大郎穿着一身脏的都黑的发亮的脏棉袄在大树后面,眼巴巴的看着那些孩子们玩。
也不知道是北风吹的还是病了,脸色红红的,鼻涕从鼻子里
流出来,看起来十分邋遢。
裴秀荷也看见了他了,她笑着走过去,一边指指小辰他们,一边拿出手帕给他擦手擦脸。
田大郎却不肯接受这份善良,厌恶的狠狠的把裴秀荷推开了。
“哑巴,你别碰我!”
然后一溜烟就跑远了。
裴秀荷愣然,二胖不高兴的道:“你以后别理他,那就不是个正经人家的孩子!什么玩意,会不会说话。”
裴秀荷倒是没恼,只是很诧异的打手势。
“他你还不知道呢,他是田大郎,田瑞的儿子。田瑞你总听说了吧,咱们村里最不学无术的就是他。”
裴秀荷又打手势。
“你问他娘,你自己想想啊,过日子哪样不要银钱。就他爹那玩意自己不赚银钱还要抢媳妇的花呢。也是稀奇,他爹以前还做个木工活啥的,现在好些日子在村里见不到人了。”
“他娘最近些日子好像学了做小糍粑,经常去镇上卖,好像生意还行。”
“就是苦了这孩子了,找不到爹也找不到娘。他爷爷身子骨不好好像去亲戚家去住了,这孩子就自个在家。”
裴秀荷还打手势。
“算了,你也别同情他,这兔崽子气人着呢,龙生龙凤生
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二胖拉起裴秀荷,“走,咱回家吃鱼了。”
沈晚娘站在自家门口把二胖和裴秀荷的对话全部听了去了。
看来田家还是那个老样子,可怜田大郎这孩子就投胎到了他家。
可怜归可怜,沈晚娘可不想招惹田家那种人,出来给小辰和小月儿戴上毡帽也就回屋取暖去了。
二胖捞的冬鱼真肥美,煲汤真好喝。
寒风料峭中,又一年元日到了。
霍家的年货充足,走完亲戚后就每天在家里享受这些,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新年。
正月初十之后,小辰就又回去学堂念书了。
这转眼间小辰和小月儿都是大孩子了,小辰好歹还在学堂里念个书,小月儿就不一样了,每天在家里蹦蹦跳跳数日子。
她沈晚娘的女儿可不能是一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花瓶儿。
既然念书不喜欢,女红也不喜欢,那琴棋书画总也有一样拿得出手的吧。
沈晚娘熟识的人里还就是苏昀这方面应该认识人多些。虽然自打上回被戴阿春弄得很是尴尬,但也没影响他们之间正常来往。
送小辰去学堂一趟,就把这个事情给苏昀说了一下。
想不到苏昀办事还挺快
的,隔了两天就托小辰告诉她有个地方可以去试试。
那就是安乐镇桃花村的陈一升老师傅,这个老师傅不是别的,而是在扬州城里待过的老琴师,据说会七种乐器:鼓、笙、埙、箜篌、笛、古筝和琵琶。其中最精通的便是古筝,据说曾经教习过不少扬州城里的大家闺秀。后来是岁数大了,才决定回乡养老。
如此想来,这一定是个有真本事的人物。
如今上门拜师的人很多很多,有些人还是从其他地方赶过来的。不过老人家的要求很高,能被他收下的徒弟并不多。
沈晚娘得知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感谢苏昀了。
她和霍君安商量过后,选了一个好天,自己和小月儿穿戴一新而后找去了安乐镇的桃花村。
桃花村村如起名,一进村里就是大片大片的桃林,比起清泉村来,这里颇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氛围。
路上见到人,沈晚娘便停车问,“师傅,我问你一下这个是咱们桃花村吧。”
“是啊,咋的?找我们这陈老师傅拜师吧。”那人直接就猜到了。
“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这还新鲜嘛,自打我们陈老师傅从扬州回来,那来的人可多了,天天都有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