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办了,这点事你们先谁都别说,咱们把村子里的壮汉们全部都叫出来,我要一个一个查!”
赵生儒作为里正最恨村子里出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
尤其是今天这事儿跟他家四年前遇到的事几乎差不多。
里正这边发话了,身边的几个年轻人立刻挨家挨户去传话。
不一会儿,晨光熹微中,不少村里的老少爷们们就都出来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看见里正面容严峻,自发的站成了好几排。
“这是咋回事啊?”牛大叔也过来了,“生儒啊,是不是有啥事。”
“牛大叔,是什么事咱们一会儿再说。现在,你们每个人都把脚上的鞋脱下来拿在手里,鞋底朝上的摆好。”
众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赵生儒在阳光下一一看去,直到看完了最后一个,也没有看见谁的脚底上沾染了草灰。
赵生儒皱了眉头。
“还有谁没有来,咱们这里的人不齐。你们都自个看看,谁家邻家男丁没来的,告诉我。”
众人扫视过后。
二胖举了手。
“里正,好像田瑞没来。”
“又是田瑞?”沈晚娘的眉心一折,“这个田瑞不是第一次跟我们家过不去了。
”
“走,去田家!”
由赵生儒带着,大家伙很快到了田家门口,田家大门还紧闭着。
“二胖敲门。”
砰砰砰,一连敲了好几下。
赵生儒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来,“田瑞,你到底在家不在家?在家赶紧出来!”
“是里正啊。”是田家老爷子出来了,看见这么乌泱泱的一票人,很是诧异,“里正,这是咋了?”
“田瑞呢?”
“我在这呢。”
田瑞终于出来了,他看起来刚醒来,睡眼惺忪的样子,“咋了?你们怎么都来了。”
“昨晚霍君安家的木材被人偷了,我们在查这件事。”赵生儒板着脸道:“你昨晚在什么地方?”
“我……”田瑞的眼皮子一跳,“里正,你这说啥呢,你这是怀疑我啊,我可就在家里头,大门都没出啊。”
“哼。”赵生儒看见田瑞还赤着脚。
于是直接绕过他进门去了。
戴阿春刚穿好了衣裳,一见进来人了,立刻用袖子挡住了脸。
沈晚娘也进来了,一眼就看见戴阿春是受伤了,她的脸上明明有挨过巴掌的痕迹。
赵生儒目光扫视了一圈,一眼看见了地上的鞋。
这鞋拿起来仔细一看,上面湿濡的草木
灰连鞋边上都有。
“好啊!”赵生儒的声音冷下来,“你们几个,把田瑞给我绑起来!”
这一声田家的人都吓坏了。
田瑞挣扎的跳起来,“你们干什么。”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晚娘劈头盖脸的骂下去,“你田瑞但凡是个要脸的男人,就不会偷鸡摸狗!”
“我没有偷。”
“你没偷,是哪个狗犊子把我家木材偷走的!”
“你家木材丢了凭啥赖我。”
“就凭你这双鞋。”沈晚娘抱着胳膊淡笑,“昨天黑灯瞎火的你没看到吧,在我家木材周围我可撒了不少草灰,你现在,你鞋上的草灰什么都能证明了!”
这话一出,田瑞只觉得到头顶轰的一声。
顿时说不上来话来了。
谁能想到,那会儿静悄悄的,沈晚娘竟然来了这么一手。
“田瑞,证据都在这了,你还要什么话要说!”赵生儒愤愤,“说,人家的木材呢。”
“我,你们诬赖我,我才没偷。我鞋上的草灰是我自家的草灰。”
“你自家哪儿的草灰?”沈晚娘在他家打量了一圈回来,这家里冷冷清清就像是好几天都没有开火了一样。
“再说了,我撒的草木灰又沾
了水的,所以才会沾在你的鞋上,你家的草灰可没有这么牢固吧。”
田瑞越是这样,赵生儒越是生气,双手背在身后,气的咬牙,“田瑞,你竟然还在狡辩!”
“要继续这样下去,干脆就去见官吧。”沈晚娘突然冷冷道。
见官?那可是要蹲大牢的啊。
戴阿春一下慌了,赶紧跑了过来,“他爹,你到底干啥了,你真的偷了吗?你要是真的偷了赶紧给他们拿出来啊。”
“我……”
田瑞也怕了,支支吾吾半天,突然恨恨推开了戴阿春,“死婆娘,这事都他娘的赖你!”
“里正啊,我本来也不想偷的,都是戴阿春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嫉妒霍家盖房,回来就跟我找茬啊,对我骂骂咧咧跟我打架。我才一时生气,找了朋友偷了霍君安家的木材。”
“你可真有你的的!”田老爷子闻言,冲屋里来给了田瑞一个大嘴巴,“孽障,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一巴掌打肿了田瑞的脸,田瑞捂着脸十分生气,但也不敢真的造次。
“果然是你。”沈晚娘走到田瑞的面前,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你告诉我们,四年前赵家丢的木材是怎么回事。”
提及
此,赵生儒的坚毅的眼神里冒出了怒火,“说!”
田瑞耷拉着脑袋,不敢言语。
沈晚娘道:“你不说,那就你带我们去找你的朋友吧,让他们说,让你们一块去县太爷那说去!”
“别别别啊。”田瑞慌慌张张,“赵家那回,那回也真不是我偷的。是我朋友找我喝酒来,路上看见了,就叫我引路……”
“引路,你还他娘的引路!”田老爷子气的就要吐血了,“孽障,真是个孽障啊,看我打死你!”
老爷子抄起一个凳子就往田瑞身上哐哐砸。
赵生儒赶紧拉住,“田大爷,你别动怒,这是田瑞的错,又不是你的错。”
田老爷子快哭了,“里正啊,你说这事咋办,你说咋办就咋办吧。”
“现在霍家的木材在哪儿?”
田瑞被打蒙了,“在,在方家村,他们应该还没有卖出去呢。”
“走,带我们去找!”
赵生儒霍君安和几个年轻后生推搡着田瑞赶紧出了门。
沈晚娘毕竟是女子,就不跟去了,她走出大门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一道针刺一样的视线。
她回过头来,瞧着倚在门口的戴阿春,戴阿春的脸色蜡黄,整个人消瘦的衣裳像挂在骨头架子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