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不信邪,想要验证一下江云萝的话。
江云萝也没有多说,接着便看胡阿赛吩咐两人找了些石板来,抬到了江云萝院中。
随即道:“你之前说的是什么位置?需要多大的孔洞?”
江云萝轻笑一声,随意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接着上前,抬手便是几个铜板大小的圆圈,标准的不得了,然后冲胡阿赛扬了扬下巴。
胡阿赛又是随手一指。
“你,上来,将这里凿开。”
“是”
那马匪颤巍巍应了一声。
凿子就扔在地上,那马匪捡起来,一手持锤,一手持凿。
“叮”的一声!
石板当即出现一道一指长的裂缝!
胡阿赛面色一沉。
接下来又一连让好几个人试过,都是如此。
最夸张的一人,竟是一凿下去,直接将石板锤裂了。
江云萝在一旁看的皮笑肉不笑,冷冷提醒:“东莱百姓,但凡是住在乡野村落的,大多会自己盖房,你抓来的那些人里,也许就有精通此道的,或是你也可以等,等你手下的人什么时候练好了,再去那墓顶上动手,如何?”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嘲弄,让胡阿赛脸色一变,冷冷看了过来。
江云萝也不躲,直直迎上他的目光。
半晌
“去找人!”
“是!”
他一声令下,一群马匪赶忙便去带人质。
没过多久,便把人都带了过来。
江云萝双手环胸,眼神懒散的扫过面前的一群人。
只有在看到凌风朔时,目光略微停顿了一瞬。
随即冷哼一声:“就这些老弱病残?他们有没有力气拿工具都不一定”
想着,她示意可以开始了。
众人被分成三人一组,挨个上前试验。
但很遗憾,那些百姓也不过是比空有蛮力的马匪好了一些,并没有达到江云萝的标准。
直到凌风朔被带了上来。
江云萝目光闪烁一瞬,看似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指尖却忍不住微微捏了些。
同样一身冷汗的还有墨影。
他根本就不知道两个人都计划了些什么,唯一接到的指令,便是什么都不用做。
凌风朔捏过凿子,深吸一口气。
他自然也是不精通此道的。
但江云萝之前塞来字条上,已经精确的说明了要如何操作。
先前的人都是从圆形的边缘入手,若非熟手,自然会出差错。
但
凌风朔捏起工具,先抵在了圆形的中心。
接着,按江云萝说的,只用了四成力道,轻轻一砸!
“叮”的一声!
江云萝画好的圆形中央出现一个小小凹陷。
紧接着,凌风朔便对着那凹陷又砸了几下,直到中间完全镂空。
他这才用凿子抵住圆形的边缘,垂直上下。
这便是聪明些的做法了。
只要力道得当,一点点的把边缘的碎石凿空便可以了。
就算再不小心开裂,因为中间已经掏空,也不可能导致整个石板裂开。
但也仍旧需要小心。
凌风朔常年练剑,对于力道的掌握早已经是炉火纯青,再加上之前为了送江云萝礼物,好歹练习过一段时间雕刻,这点手上功夫自然不在话下。无人说话,院中一时间只有叮叮当当的声响。
眼看着凌风朔已经完成,江云萝这才道:“可以了,就他吧。”
胡阿赛眉眼一垂。
再看其他人,握着凿子的手都瑟瑟发抖,只觉得看了心烦,便也大手一挥。
“你,站起来。”
凌风朔依言起身。
胡阿赛没有说话,定定打量了他半晌,问道:“这人是谁抓来的?”
一旁有马匪上前,回道:“是丘老大昨晚抓回来的,应当是落雁城或者别处跑出来的富家公子,刚好在村子里借宿,被我们一并带回来了。”
胡阿赛眉心一拧,没有说话,看着凌风朔眼神中满是打量,觉得有些怪异。
因为他在对方眼中看不到任何惧怕的情绪。
反而十分平静。
这对一个被抓来匪寨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反常。
正想着
便听凌风朔开口道:“你们若是想要我帮忙做些什么,便要答应事成之后,放我离开。”
胡阿赛面色一冷。
呵。
他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先是江云萝,后又是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小子,竟一个一个的都敢和他谈条件!
眸光一暗,他张嘴便要把人带下去。
却被江云萝拦在身前,低声道:“借一步说话。”
胡阿赛脚下一顿,停顿半晌,跟着江云萝朝着角落走去。
刚一站定,便听江云萝道:“我要刚才那个人。”
“理由。”
胡阿赛看着眼前的人,甚至生出了一丝诡异的,他们两人是不是认识的念头。
但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古墓的事,是江云萝来了之后才知道的。
被关在这里,她不可能传信出去。
丘吉将人抓来,也是看管了一宿,没有任何异动。
所以
应当只是他多想了。
正想着,便听江云萝道:“第一,他有所求,只要你肯答应放他离开,他毕竟会认真干活,第二,他年轻力壮,那些老人中虽然也有能用的,但他们被你看一眼都浑身发抖,若是干活的时候手下一抖,那便不关我的事了,还有便是”
她唇角一勾,忽的透出几分邪气。
“就算答应了他,谁说就一定要做到了?我后面也许还有其他的活让他干,等古墓彻底打开,你是要把人丢到墓道里,还是先放走,再半路截杀,都随你的便,不是吗?”
没想到她竟是有这样的心思,胡阿赛眼底闪过一抹暗光,陡然上前一步,也跟着笑了。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我还当你要救他。”
两人距离有些接近,远处,凌风朔眼底一片阴霾。
眼神若是能杀人,胡阿赛眼下应当已经体无完肤了。
接着,他竟抬起了手,想要去捏江云萝下巴!
“咔!”
凌风朔听到自己指节传来响动。
接着便看江云萝后退半步,避开了胡阿赛动作。
指尖停在半空。
江云萝唇角虽然还是勾着的,眼底却泛起一丝冷意,柔声道:“你大抵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只对女人心软,至于男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