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神色,便是这话有些不方便让江云萝听见。
凌风朔立即会意,跟着他回了自己的院中。
刚一进门,便听黑鹰沉声道:“王爷失忆之前,曾交给属下一件事,便是去查公主手中一块神奇的石头,眼下已经有眉目了。”
“石头?”
凌风朔目光闪烁一瞬,记起此事。
黑鹰却当他想不起来,又将那能令蛊虫现行的神奇玉石描述了一番,这才道:“此等其物,实在是闻所未闻,属下传信回去,让人多方打听,这才查到,那石头兴许是”
他迟疑了一瞬,这才继续:“兴许与传说有关,名为灵石。”
“灵石”
凌风朔喃喃自语。
“是。”
黑鹰也不太信此等传说,只是又道:“据说颇有灵性,还有些旁人想象不到的本事,而公主似乎是在暗中收集,并且请了牵丝阁帮忙,其余的,便也查不到什么了。”
如此,信息便已够多。
凌风朔略一沉吟,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
黑鹰转身离去。
凌风朔坐在原位,心绪已如海浪般开始翻涌。
灵石
那玉石的确有灵性。
她本就是异世而来,眼下在她身上发生什么,他倒是也不奇怪。
只是
她为何要收集这些石头?
一共有多少颗?
集齐之后又会怎样?
不知为何,凌风朔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安,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酸意。
怪不得她会与花月走的那么近
若只是找东西,他手下的暗网也能做到!
想着,他忍不住又从怀中掏出了藏在心口处的红色布条。
“自由”
他低声呢喃着已在齿间滚过无数次的两个字,神色却渐渐有些迷茫。
她想要的自由,究竟是怎样的?
另一边
江云萝一个人默默的吃完了饭,便真的打算要去休息。
一起身,却忽的听到院中又响起脚步声。
这次倒不是凌风朔了。
而是换了个人。
“你怎么来了?”
懒得开门,江云萝便干脆打开了窗,斜倚在窗框上看着院中的花月。
自从他回来之后,两人似乎很少独处。
更多时间,花月都是独自一人待着,说是养伤。
花月闻言一笑,走到近处,也学着她的样子倚在了窗边,道:“突然想起件事,想问问你。”
“嗯?你问。”
不明白他有什么事好问,江云萝来了兴趣。
随即便听他开口道:“你可还记得,之前你写过一个许愿的布条,眼下在哪里?”
“布条?”
江云萝闻言一怔,面露不解:“什么布条?我何时写过那种东西?”
没想到她竟真的一点也不记得,花月不禁无奈,只得提醒:“就是旱灾结束后,我带你去了一处许愿树,你当时”
“哦!你说那个!”
花月话还没说完,江云萝便已经记了起来。
随即好笑道:“当时我写完了心愿正要挂上去,结果凌风朔突然冲了出来,不是便打起来了么?那个布条”
她细细回忆了半天,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更多细节,便无所谓道:“大概是掉在了地上让风吹走或是被清理了吧,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花月亦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便想问问,你当时在上面写了什么?”
“就写了自由二字啊,你不记得?”
若没记错,当时他可是看着她写的。
总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奇怪,江云萝不禁狐疑的看着他:“你今日怎么怪怪的”
“有吗?”
花月倚靠的动作越发懒散,不慌不忙的打趣道:“我只是今日突然想到,这宫里若是有个许愿树也不错,反正你马上要继位,不然现在下令种上一颗?”
他不提继位的事还好,一提,江云萝本来恢复了些的心情又有些沉闷。
这皇位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
其实她心中最佳的人选,是慕漓。
但想也知道,他必然不可接受。
想不到万全之策,她便只能一拖再拖。
“怎的不说话了?”
见她突然沉默,花月忽的凑近了些。
与凌风朔身上总是带着些冷意的气味不同,花月身上似乎总能闻到花香。
熟悉的气息逼近,江云萝却下意识的向后仰了仰。
她躲避的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目光一窒,花月捏着折扇的指尖不自觉便攥紧了些。
紧接着便听她道:“我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一下,你”
“好。”
花月自然不像凌风朔那样粘人,立即便答应了下来。
话落,突然抬手,抚上她发顶。
他从前经常做这个动作。
如今却感到她似是僵硬了一瞬。
在她躲开之前,他主动抬起了手,转身离去。
苦涩笑意从唇角蔓延至眼底。
又转为晦暗。
那布条在凌风朔手中。
他之前便觉得,他或许已经恢复。
不然于他而言,那布条应该是来路不明之物。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一个人躲起来偷看。
还偏偏与她有关。
如此,又过了几日
慕漓再次找来。
他近日以来几乎是得闲便要在江云萝眼前晃上两圈。
旁敲侧击或是直接了当的问她准备何时举行登基大典。
江云萝曾试探的问过一次他对继位的想法。
结果得到的回复自然是对方一片忠心耿耿,愿为北溟鞠躬尽瘁,但皇位,与他无关。
随即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此事之后,便让人暗中加强了江云萝周围的警戒。
把江云萝气的不轻。
午后
“我说了这几日身体不适,你若再提此时,我便下令不许你出现在我方圆五里内了!”
江云萝已一听到“登基大典”几个字便头大。
偏偏此事又是慕漓的一块心病。
一日不能将此事定下来,他便一刻都不能安心。
慕漓闻言据理力争:“你已处理朝政多日,本就与继位没有区别,登基大典不过是昭告天下,让北溟与他国都知道你是名副其实的女帝,为何还要一拖再拖?”
话音刚落
“总之,我还没准备好。”
江云萝无奈,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松口。
这位子若真的坐上。
想再下来,便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