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君上心口。
余下下几个字已不用说完。
江云萝目光闪烁一瞬,想到娆妃之前总是和蔼可亲的模样,终于沉声道:“那便让她进来吧。”
“是。”
马公公赶忙转身去请人。
没过多久,外殿便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江云萝刚抬眼看去,便看到娆妃已快步走了进来,一看到自己便红了眼眶,哽咽道:“瑶儿,你真的没事”
“娆妃娘娘”
见她哭了,江云萝心底亦是五味杂陈,急忙起身迎接。
一伸手,却看到她右手掌心厚厚的纱布。
“娆妃娘娘,你的伤”
“不妨事。”
娆妃手帕轻轻擦过眼角,随即便拉着江云萝上下打量了一番,口中不停低喃道:“没有受伤就好没有受伤就好”
“谢娘娘关心,我没事。”
江云萝摇摇头,又问:“娘娘可否告诉我,玉妃行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提起这个,娆妃眼眶顿时又红一圈,泪眼连连的看向床榻上虚弱的洛鸿萧。
“你父皇他”
她哽咽一声。
江云萝急忙扶着人在一旁坐下。
平息了一会儿,娆妃这才继续道:“自从你们离开后,你父皇便整日在担心你。”
“本宫来看望过几次,见你父皇状态越来越差,又担心他不按时吃药,便让人时刻留意着些。”
“可没想到从前些日子开始,玉妃竟也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你也许不知道,秦玉是个暴脾气,几乎从不会关心你父皇,本宫觉得事出反常,又总觉得心神不宁,便每次都故意与她偶遇,或是找别的借口,同她一起来,直到今天”
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娆妃突然脸色有些发白。
缓了口气,这才接着往下说道:“今日她一直绷着脸,本宫还当她是身体不适,便劝她先回去,她反倒开口撵本宫,说了得有三四次,现在想来,应当是迫不及待要下手,想把本宫支走。”
“后来见实在支不走,便干脆露出了真面目,要直接对君上下手!”
“本宫当时下怀了,见你父皇躲过第一下,却躲不过第二下,只能上前夺刀!”
“可那秦玉是武将之女,本就习过拳脚功夫,力气又大,本宫不但没夺过刀,反倒被划伤了掌心,你父皇却因此找到了机会,避开了那致命一击,只是肩膀却受伤了,再之后便有千羽卫冲了进来,将秦玉拿下。”
“然后父皇便晕倒了?”
江云萝已差不多了解了事情的全貌。
娆妃却摇摇头。
“你父皇本就气的不轻,是后来听秦玉说,你与朔王皆落入海中,慕漓已生擒了尉迟延与秦昂,却因此事不敢回来复命,又看到了你的衣料碎屑,这才”
她有些说不下去,又伸手擦了擦眼泪。
江云萝周身气息已冷若寒冰。
却听娆妃突然又问:“你打算如何处置秦玉?”
江云萝面色一变:“娆妃娘娘想替她求情?”
“本宫并非此意。”
娆妃说着,轻轻拉住江云萝的手。
“本宫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想怎么做,都按照自己心意行事即可,这是你父皇的意思,他早已决定要把这江山交给你,只是”
娆妃神色越发柔和,看着江云萝的目光也满是疼惜:“只是本宫心疼,你从小流落在外,不知过了多少苦日子,好不容易回宫,却遇上这许多麻烦事,本不该如此的”
她一番关心似发自肺腑。
把江云萝此刻冷冰冰的心都焐热了两分。
“娆妃娘娘放心,我没事。”
安慰的笑了笑,江云萝把所有情绪尽数藏在心底。
又和娆妃说了些话,这才亲自将人送到门外,让她好好休息。
两人目送娆妃走远。
凌风朔突然开口:“她很关心你。”
江云萝面色淡然:“确实。”
凌风朔又道:“但她与你非亲非故。”
“我知道。”
江云萝点了点头。
凌风朔皱眉,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江云萝直接打断:“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
她知道,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就算有,也不该轻信。
她本就懂得这个道理。
在那海岛村庄上又经历过一番背叛后,便更明白了。
很快,又过了两日
江云萝与凌风朔还有慕漓三人也当真在洛鸿萧寝宫外殿住了下来。
几乎日日寸步不离。
但洛鸿萧却始终没有醒来。
午后
江云萝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给他喂进去一半汤药。
另一半,则是被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全都吐了出来。
“公主,老奴来吧。”
马公公主动接过了江云萝手中为洛鸿萧擦拭的帕子。
江云萝顺势送了手,刚准备询问押送尉迟延的黑鹰等人何时到,便听慕漓突然道:“凌飞回来了。”
话音落下,外面已响起了清晰的脚步声。
千羽卫看到是自己人,直接放了进来,在外殿等候。
江云萝已走了出去,一见面便开门见山道:“人呢?押去哪里了?”
凌飞答:“回公主,秦昂已押入死牢,尉迟延则是单独关押。”
“我要见他。”
江云萝沉声。
“这”
凌飞迟疑的看向慕漓。
随即便看他点了点头。
这才应声道:“属下给公主带路。”
将洛鸿萧交给马公公照顾,一行人便直接朝着宫内地牢走去。
穿过御花园径直往西,又越过一条幽静小道,周围便越发安静起来。
直到一扇晦暗城墙立在眼前。
越过宫门,便是看管嫌犯的重地。
江云萝还是第一次来此处。
只觉得空气中似乎都漂浮着一股死亡与肃杀的气息。
凌飞在前锋带路,一直将人引到一处地牢门口。
江云萝脚下突然一顿,沉声:“我自己去。”
凌风朔顿时神色一凛:“瑶儿”
“我说自己去。”
江云萝冷冰冰的截断他的话。
凌风朔闻言一怔,想要拽她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
江云萝这才回神,想到凌风朔才回宫,又多了许多不认识的东西,嘴上不说,但定然又在不安,只得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然后突然伸手
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