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陈曦腹部的刀口缝合完毕。
江唯宁立即问道:“好了?曦儿何时能醒来?”
“不好说。”
江云萝收好工具,又取出一套针,沉声道:“我现在要为她针灸,顺便说一副方子给你听,你让人去煎药。”
江唯宁脸色微微一变。
随即又听江云萝补充:“药方你若信不过,大可去问其余大夫,确认有没有问题,但煎药时,你最好看着,一步也别离开,免得出了问题,再推到我头上。”
江唯宁没说话。
半晌,长袖一甩,离开了。
一刻钟后
一晚汤药被端了过来。
陈曦虽还在昏迷之中,不过好在还有自主吞咽的意识。
江云萝看着江唯宁喂她吃完了一小碗药,又将之后要注意的事全交给稳婆,这才放心,唤来冬雪询问:“她今日除了药膳,还吃了什么东西?”
“没没了”
冬雪摇摇头:“王妃今日胃口不好,又怕自己心情不佳,影响腹中胎儿,便只吃了郡主之前开的药膳,然后没过多久,便腹痛难忍,晕了过去!王爷赶忙叫了稳婆来,没想到稳婆却说,要赶快让王妃把孩子生下来”
“药膳呢?有没有多余的?还有我之前给你的方子。”
“有!就放在偏院!奴婢这就去拿!”
冬雪一路小跑离开。
没过多久,便把药方和药膳都拿了回来。
江云萝先看了药方,没发现被调换过的痕迹,是自己亲手写的。
随即又闻了闻那药膳。
冬雪还在一旁说着:“王妃每日吃的东西,都是要先检查一遍的,今日也是一样,没想到”
“呵,你当然验不出来。”
江云萝已经放下了瓷碗,眼底一片冰冷。
“你什么意思?”
江唯宁面色一紧。
随即听到江云萝缓缓开口。
“这的确是药膳没错,但里面却加了些不该有的东西,是为了平复精神躁动者的药材,寻常人吃了,便会麻痹神经,陷入昏睡,还有些专给妇人催产的药物!若我今日没有赶回来”
那陈曦便当真要一尸两命了!
空气突然有些压抑。
江云萝见江唯宁还在沉思,又补了一句道:“你若不信,大可以照着我的方子再做一份药膳,定然和陈曦今日吃过的味道不同。”
下一瞬
“来人!!!”
江唯宁风一样的从江云萝身边略过,沉声下令:“除了冬雪!将府内所有下人都抓起来,关进地牢!!!”
“是!”
王府亲卫应声而去。
江唯宁却是身形一晃。
他向来少言寡语,这府中上上下下都有些怕她。
可陈曦不同。
她性子活泼,又待人亲厚,这府中怎么会有人想要害她!
江云萝沉默的听着院外的鸡飞狗跳,眼底晦暗不明。
除非是有深仇大恨,不然王府的人没必要冒着这样的风险,去残害皇妃。
而且下药之人是利用了自己的药膳。
自己若是出事了,对谁有利,结果可想而知。
脑海中快速闪过三个字,暗自咬紧牙关。
若真的又是那个女人
这一次,她绝不轻饶!
只是眼下没有证据
正想着
“见过宁王,敢问郡主现在在何处?”
门外突然传来了墨影的声音!
江云萝赶忙跑了出去。
刚一露面,便被人一把拽住手腕!
“你怎么样?”
凌风朔满脸担忧,又看向江唯宁。
“堂嫂已经无事了。”
江云萝答了一句,将自己的手抽出。
随即见他只带了自己的人,赶忙问道:“花月呢?找到了吗?”
凌风朔闻言一顿,张了张嘴,眼底少见的闪过一抹心虚,心里也骤然一酸。
江云萝瞬间了然,扬声质问:“你没找到他就回来了?!”
凌风朔怎么能这么做!
平日里他看不惯花月也就罢了。
生死攸关的大事,他竟
还是说他本就是故意的,想借机把花月除掉?!
这个男人真的太卑鄙了!
江云萝猛地攥紧拳头,巴不得狠狠的给面前的人一拳!
可眼下时间紧迫,她二话不说,直接大步就要离开!
“去哪儿?”
凌风朔一把将她拽住。
墨影见势不妙,也赶忙上前解释:“郡主,那山上不停地发生雪崩,若贸然留下寻找,王爷可能也会遇险,我们已经通知了牵丝阁的人一同寻找,而且花阁主武功高强,定然不会”
“武功高强便活该被你们扔在雪山吗?”
江云萝冷声打断。
墨影闻言一顿,不说话了。
江云萝继续质问:“我问你,你敢说这种话,那敢不敢跟我打包票,他一定不会有事?!”
墨影头垂的更低。
凌风朔知她此时情绪激动,上前想要将人先带回去:“你不必为难他,命令是本王下的,眼下搜寻的人已经出发”
“那又如何!”
江云萝一把将他甩开!
“谁知道你的人安的什么心?早在客栈的时候,你不就想杀了他吗?!”
她眼底泛红,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
凌风朔亦是一怔:“江云萝,你竟如此想我?”
“我想错了吗?”
江云萝后退一步,眼中冷光激荡。
“他武功高强,便应该被你们丢下,我作恶多端,不管出了什么事,必然要归到我头上,而你,第一次见面便同他大打出手,便扬言杀他!我说的有错?!凌风朔,你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江唯宁还在一旁站着,听到她如此说,有些惊讶的看向凌风朔。
江云萝却已经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花月,她自己找!
“王爷”
墨影与黑鹰不安的看向凌风朔。
下一瞬
“追。”
凌风朔沉声,话落,已没了踪影。
却还是没有追上。
待他来到门外,发现原本停在那里的踏炎早已经没了踪影。
这世上除了他,能使动踏炎的,只有江云萝。
“王爷,用属下的马!”
墨影将自己的马牵了过来。
凌风朔二话不说,便飞奔而去。
脑海中全都是刚才她说过的话,心底又酸又麻。
原来被人冤枉是这种滋味
他以前
“驾!”
冷风呼啸而过,可目光所及之处,却始终没有江云萝的身影。
两人不过前后脚出门。
可见她走的有多快。
凌风朔握紧缰绳,再次加快速度,心底酸意似乎拧成细绳,狠狠勒紧心脏。
她就当真那么在乎那个花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