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衍吃过早饭，便回部队将张薇薇亲朋关系资料拿回来给苏虞。
苏虞查看一遍，也没有发现哪个符合条件。
难道张薇薇并没有文笔好，甚至在报刊杂志发表过豆腐块的亲朋好友？
苏虞依旧是不甘心，她决定继续扩大范围，从张薇薇工作圈子里寻炸。
不过这需要时间，上午还得上课，她开车吉普车出门去清北。
路过照相馆的时候，苏虞发现已经开门了。
早上应该是没有什么客人，女店员依着门框坐在椅子上晒太阳。
周围虽然依旧有远远观望的人群，但却无人敢上前骚扰，甚至不时有民警巡逻经过。
苏虞明白，昨晚老首长跟张薇薇定亲宴会上邀请那些记者朋友起作用了。
今天所有新闻媒体几乎无一例外报道这个新闻。
就算没有记者被邀请的小报小刊，也转载了相关文章，来提高销量。
京海法制日报还刊登了一篇警察及市府相关部门对京海娱乐日报社长约谈的文章，并责令他立刻整改，提高审编质量。
当然刘雪雁是一点影响也没有受到。
她本身写得就是小小说，而且标注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过审她小小说的编辑也只是被社长口头批评而已。
娱乐日报不同于新闻期刊，本身就没有很高的严谨性，多数是娱乐小文。
这也是苏虞当初让刘雪雁写那篇小小说的原因，知道即便是张薇薇追究，也没用，不会殃及到她，更何况刘雪雁用了从未用过的笔名，匿名投稿。
就在苏虞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发现有人公然上前挑衅女店员。
苏虞便打消离去的念头，好奇心兴起，她停了吉普车，隐在人群中静观其变。
“今儿我必须让你们老板娘给我拍照，若是她不来，我就不走了。”
一位四十来岁的大叔，手里扬着照相馆装相片的小纸包：“你这女店员就是个二半吊子，把我证件照拍得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那天我取照片时，快迟到了，根本没来及得看，拿了就到厂里交上去了。结果今天早上接到同志，我升职调令被撤了，因五官不端，影响主管部门整体形象。奶奶个腿，老子虽说长得不如西门庆好看，但也不像武大郎吧，怎么就影响形象了？厂里将我上交的证件照还给我时，我这才明白，被你这二鳖照相技术给毁了。”
这番话一出，围观的人群瞬间发出一阵哄笑声。
甚至有人还起哄，帮着出主意等等。
“你确实有点大小眼，不过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呢。按说摄影师应该注意到这点，通过照相角度来化解这个生理缺陷，结果她却给你放大了。哈哈……升职那可是关系一辈子的大事，必须找她负责，不行让她跟主管部门领导解释解释。”
“对对，必须得解释解释，要不这口从天而降的窝囊气怎么咽的下呀，一辈子想起来都是意难平的痛点，趁着现在还来得及，必须解决。”
“这家老板娘也是走了狗屎运，先前还被登报道歉及遭到诽谤诬陷等等，昨儿晚上忽然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老首长夫人，这不是正好骂？她肯定有能力解决这个事，可别就这么算了，必须找老板娘要说法。”
……
见众人都支持自己，中年大叔也有了底气，理直气壮地冲着女店员下命令。
“立刻把你老板娘打电话叫来，群众的眼睛雪亮，这么多人看着呢，可别因小失大，连累老首长坏了口碑，晚节不保。好好地谁会来丢人现眼闹事？还不是被逼上梁山!”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围观者都纷纷响应，嚷着打电话叫老板娘来解决。
“人家这位大哥，升职的机会都丢了，又没有胡搅蛮缠的闹，就是让老板娘给重新拍一次，遇到这么好说话的你们就偷着乐吧。”
“让我被坏了前程，先一把火烧了照相馆再说，横竖先出口恶气再说。就算后面进去蹲几天也值了，哪有那么晦气的事嘛，照个相把升职的事，闹黄了，感觉有点诚心的。”
“可不么，你这姑娘若是识趣，赶紧打电话吧，别回头真把人给逼急了。”
……
如此等等。
都不用中年大叔自己要求了，围观者都在替他打抱不平。
女店员没法子，见事情根本捂不住了，她只能给张薇薇打电话，讲明这边情况。
张薇薇听后气得火冒三丈，昨晚跟老首长订婚宴刚刚替她挽回了先前所有因报刊带来的负面影响，这竟然又来了这么一出。
“你怎么搞的？咱们是照相馆，美化人物形象呢，怎么能给照成大小眼？出了这等事，日后谁还敢来咱家照相？没人来，咱们靠什么吃饭？你我喝西北风去？”
女店员为了让众人听到她跟张薇薇通话过程，故意按下了免提键。
这样即便是张薇薇拒绝来处理问题，那也跟她没有关系。
如此张薇薇这番话很清晰地传进众人耳朵里，当然也包括苏虞。
女店员脸上露出尴尬地表情，咬了咬下嘴唇，而后这才解释道：“薇薇姐，并不是我照得，那天你恰好在，拿着相机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正好碰上那位大叔要照证件照，你咔咔三下两下，帮人家照好了。我还在旁边提醒你，要不要再照几张，你反问我质疑你的技术。而那位大叔也挺着急，照片就走了。”
“竟然是老板娘照得？”那位中年大叔听到这些话，瞬间气懵了。
他一直以为给他照相的也是店员，谁料竟然就是老板娘。
“你什么意思啊！你给我打电话是来替顾客来指责我？”听筒里张薇薇声音带着明显的愤怒，似乎不满女店员戳破真相。
女店员反而冷静下来了，她淡淡说道：“薇薇姐，是顾客及围观者逼着我给您打电话来解决这件事，我不过是个小店员，根本不够格呢。您如今成了老首长准夫人，或许不会在乎这个小照相馆是不是能继续盈利，但我想您还是善始善终来处理好吧，另我想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