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感觉头晕目眩,像是被锤子重重地敲了一下。
周围的环境显得模糊不清,但我可以感觉到一股刺鼻的味道,那是尿骚和霉味混合在一起的恶臭。
我试图坐起来,但身体像是被什么重物压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我勉力抬起头,看到周围是一堵堵密不透风的墙,墙角堆着一堆垃圾和杂物,那恶臭的味道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我转过头,发现房间里还有其他的人,他们瑟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他们的衣服破破烂烂,身上的皮肤都是伤痕和污渍,看起来就像是一群乞丐。
我试图开口说话,但喉咙里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
我闭上眼睛,感觉到一股无尽的绝望。
我会死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无法逃出这个地方,只能在这里等待,等待未知的命运。
时间过得很慢,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等我被人从屋子里抬出去的时候,我再次看到了阳光。
我从来没有觉得,天空是如此的美……
迷迷糊糊,我再次晕死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乱的梦,在梦里,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回到了那个光着脚丫,在田野上肆意奔跑的夏天。
回到了,大学的教室……
回到了,老家的饭桌……
期间我几次醒过来又晕过去,在这种半梦半醒之中,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等我身体稍微好转了一些之后,我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类似病房的房间里。
这是哪?
“你醒了?”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女人站在我面前问。
我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心里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我这是被救出来了吗?
见我不说话,女人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她的面容端庄,眉毛修长如月牙。短短的头发清爽利落,露出了她的耳朵,耳垂微微有些肥厚,上面挂着一对小巧的耳环。
鼻梁挺直,惑的感觉。
然而,这些都被她脸上那道疤痕遮盖了。
那是一道从右眼角开始,斜切过她的面颊,一直延伸到下巴的长疤,如同一条蜈蚣爬在她面孔上,狰狞而惊悚。
疤痕的颜色比周围的皮肤要深,边缘有些凹凸不平,看上去像是被什么锋利的物体划过,留下的痕迹已经愈合,但仍然显得触目惊心。
每当她脸上有表情的时候,疤痕就会有些扭曲,让人有些不适。
如果没有这道疤痕,她绝对是一个美女,那种清纯而聪明的美,那种不施粉黛却依然让人眼前一亮的美。
然而现在,这道疤痕就像是她生命中的一道符号,暗示着她的过去或许有着无法言说的痛苦与挫折。
她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拿过一个玻璃瓶,打开之后,然后把液体喂到我嘴里。
甘甜的液体进入我的口腔,滑过喉咙,让我慢慢地恢复了一些力气。
就在我喝得意犹未尽之际,女人就将瓶子拿开:“这是葡萄糖,你现在身体太虚,不能喝太多。”
我咽了口唾沫,问:“这是哪?是医院吗?”
她笑了一下,脸上的疤痕就如同活了一样,动了起来:“嗯,这的确是医院,不过是园区医院。”
我微微一愣:“园区医院?”
这让我不由想起那个每次我路过,都有些毛骨悚然的地方。
我怎么被送到这里来了?
难道……
“你放心,你还没做血型和h匹配。”女人开口说。
“什么意思……”我问。
她笑了一下,笑容中却带着一丝戏谑:“做完血型和h匹配,才有可能开刀。”
“开刀做什么?”我吸了口凉气问。
“你觉得呢?”
顿时,我感觉全身冰凉。
他们要贩卖我的器官!
“你也算是运气好,刚好有个老板花了大价钱,想要买肾。不然的话,你估计早就死了。”女人说。
“你们要摘我的肾?”我问。
女人从头到脚扫了我一眼:“看情况吧。”
“看情况?”
女人用手指了指我:“到时候眼角膜、胰脏、肝、心都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话,基本上都可以摘了。当然了,这要看能不能找到对应的买家。”
她说这些的时候,轻描淡写,似乎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一个人。
我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想动弹一下都动弹不得。
“怎么?怕了?”女人冲我笑了一下。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沉默了起来。
“怕很正常。既然来了这,你就别想着活着出去。”
说着,她从一旁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到椅子上,她眼里有些好奇,问:“你做了什么?能让何阎王气成那样?”
我依旧沉默。
“怎么?不想说?”她笑着说,“如果你肯说,到时候做手术的时候,我能帮你一把,让你死得快点。”
我有气无力地盯着她:“你要我说什么?”
“说说你怎么把何克粱气成那样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女人双手抱胸,手指轻轻地在手臂上敲打。
过了半分钟左右,我说:“我是被人陷害的……”
她眉头一扬:“被人陷害?说来听听。”
我不知道这个事情告诉她有没有用,但我知道,如今我也只能把这个事情说给她听。
整个事情的经过,我已经想明白了。
阿牛偷了何克粱的客户资料,然后把资料给了我。
我用那些资料开了单,做了业绩。
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事情被何克粱知道了。
只是我现在有几点想不通,阿牛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有何克粱为什么要先抓王小龙?
很多地方,都存在很多疑问,只是我怎么想也想不通。
我尽量把所有的事情细节,都说了出来。
在听完我的叙述之后,女人摸着下巴沉默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看向我:“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点头。
她眼珠子一转,站起身,从白大褂里掏出一盒女士香烟,点燃一根抽了起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看着她抽烟,我说:“能给我一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