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国公爷好奇站了出来,望向殿外。“哎呦——?”
郭子敬带人迅速控制了宫内禁卫,高衍则封锁了城门。
大军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似的,顷刻间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守城的本就是姜家的人,为了朝上营救姜侯一再拖延的事多有不满。
一看高衍、郭子敬、梁珏等人齐齐带着大军冲向城里,二话不说打开了城门。
恭迎大军入城!
姜家大军浩浩荡荡而来,沿街百姓纷纷避让,躲回屋里闭门不出。
曹大娘子手里的那些个铺子,一早就得到了消息——
将来不及回避的普通百姓收留进店。
随后紧闭大门。
不消片刻,京城里东西二街,主要道路就都被占据。
满街都是身着盔甲蓄势待发的将士。
如同演练过一般,各个衙门刚得知消息,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都被控制住了!
姜晏宁带着梁珏杀入宫里,人还未踏进大殿,将士们就已经蜂涌入殿内,将殿上刚刚还在热烈讨论的所有大臣——
全部包围起来。
一众大臣没了刚刚的气势,手忙脚乱地凑在一起,提防着四周这些……看起来杀红了眼的人。
姜晏宁正往大殿走着,小太子得知消息匆匆赶来,挡在了她面前。
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虽知此举无异于螳臂当车,却还是鼓起了勇气站在姨母面前。
“姨母!”他试图唤醒姨母的“亲情”。
“你在这里做什么?”姜晏宁微笑着摸了摸小太子的头。
没有因为朝廷上的事情,迁怒于他。
可小太子却莫名紧张,说不清楚原因,只是此时此刻——
觉着他的姨母浑身散着一股戾气。
威慑万物,无可抵抗。
小太子神色焦急,伸开双臂,试图拦下姜晏宁来。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急得他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姜晏宁却格外平静,“走吧,一起去殿上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今日若没有个让人满意的结果,明日便是你的登基大典。”
小太子心中咯噔一下。
姜晏宁牵起小太子的手,一步一步……将他带进了大殿之中。
“姜大娘子,你……”一旁有位身着紫袍的大人,“不合时宜”的出声质问。
梁珏还未等他将话说完,上前就是一下。
“啊!”
随着一声惨叫,应声栽倒。
姜晏宁牵着小太子的手,站定在大殿之中,瞧向那不自量力的家伙,顺便讥笑出声。
“宁儿!”国公爷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这是……造反?”
“嗯,造反。”
姜晏宁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好好好,造反好!也得小心着点儿身子啊。这需要动手什么的,就让他们来——”国公爷最是担心她的肚子,示意了下梁珏他们。
表示他们可以代替动手,以免她再动了胎气。肚子里的这个可真是不容易……
“你要干嘛呀?”陛下头疼。
尽管一早他就和陆司昀分析过,姜晏宁带兵的实力,要用多久可以打进宫里来。
但眼下这个结果,还是让他十分震惊的。
从徐公公赶来回话,到姜晏宁的人控制整个京城,包围整个皇宫……
宫里的禁卫可以说是毫无招架之力。
虽然——
他们大多原本就是姜家的人。
但这个沦陷的速度,超乎预料!
不禁抹了把冷汗,这要是姜晏宁真的反了,以当前境况来分析,根本挡不住。
“听说你们在讨论,是否增援翼州城的事,我来听听,看你们打算怎么办。”
姜晏宁站在大殿上,回身看向众人。
肚子里还揣着一个,让她有些疲惫,四处寻摸了一番,也没找到能坐的地方。
“小心。”国公爷瞧见她的样子,就猜出个大概,知道她定是又不舒服了。
陆司昀这才走出来,扶住她的肩膀,撑着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不禁皱眉。
都虚成这个样子了,还要逞强。
陛下抬手暗示徐公公,去给她找把椅子过来,随后不慌不忙地坐回到位置上。
“……方才不都还很有理吗?接着说啊!以和为贵呢?避其锋芒呢?”
此刻,殿上鸦雀无声。
“我怎么听说,有人暗中串通其他人,极力阻止增援翼州城呢?”姜晏宁问。
“他!就是他!”国公爷指着其中一人。
其他人纷纷避让。
被国公爷点名的老家伙瞬时间就遭到了“孤立”,有些急眼了。
“国公爷,你可别乱说啊!”
“怎么?刚刚就你叫嚷得最凶,现在不敢认了?”国公爷这口气忍得格外辛苦。
这些人私下里串通好了,极力阻止陛下出兵,为的就是舍翼州,换取与勒沁和谈的机会——
哪怕是割掉一个翼州,只要不打仗就好。
姜侯生死不明。
小姜侯战死沙场。
姜清佑跟雍王死守翼州,陛下又派姚谢两位将军增援,可增援大军连连败退,谢将军阵前送命……
翼州的情况已是十分复杂。
毫无胜算可言。
在他们看来,和谈是唯一的出路。
“小心。”陆司昀扶她坐下,对于此刻殿上发生的事情显然并不关注。
他已经想到了结局。
姜晏宁问,“既然现在都没异议,那是不是说,可以出兵增援了?”
“姜晏宁,你一女流之辈,大殿上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出不出兵,增不增援,也要陛下决定,你可不要太跋扈才好!”李大人慷慨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
姜晏宁向梁珏递去个眼色。
梁珏带人上前,当着大殿上百官的面就动了手。拳脚相加之下,刚刚还满口“道理”的李大人倒了下去。
不省人事,被抓起两条腿拖了出去。
徐公公吓得往陛下身后躲了躲,不忍看那血呼刺啦的场面。
陆司昀莞尔,就知道会是这样。
“姜晏宁——”又一个不怕死的站了出来,公然叫嚣。
话还没说呢,就被梁珏带人打翻在地了。
片刻的功夫又拖出去一个。
这边,接着站出来一个,这次连“姜晏宁”三个字都没说,就被揍了。
他们看着一个个地就这么被拖出去,敢怒不敢言。
“陆小公爷,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同僚受此侮辱——而不顾吗!”
自知惹不起姜晏宁,于是将矛头对准了陆司昀。怎么说也是他家大娘子,在大殿之前横行霸道殴打大臣!
“齐大人说错了,我可没看着。”陆司昀温润如初,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全然未将对方的怒气放在眼里。
“还有,若非你们先眼睁睁看着姜家受辱,弃姜侯性命于不顾,今日又怎会受此一难呢?你们连这点屈辱都受不了,却能说出枉顾姜侯、三公子和雍王性命的话来,如何教人信服呢?”
“大家同朝为臣,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被揭了老底,齐大人脸上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分外激动。
“若连今日之屈辱都受不了,也该想想,尔等屈服于勒沁的威慑,一旦勒沁拒绝和谈,夺得翼州继续北上,京城沦陷的那一刻……可就不只是这般屈辱了。”
陆司昀声音清冷,没有半分表情。
对于朝上这些畏惧战事,总想着息事宁人以求谈和为目的的“同僚”们——
失望至极。
如今局势已非盛时,炬陈关已失,敌人都打进了门,他们居然还在妄想通过和谈来解决问题。
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