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哎呀?唉......哎呀!”
姜晏宛刚走进承阳宫里,听着内殿传来的声响,已是一头雾水。
云凝撩起帘子,姜晏宛步入内殿,正好看到陛下好似摸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正满脸嫌弃地在垫子上蹭着手指。
“这是怎么了?”她一边问着,顺便掏出了锦帕递过去。
“别提了。”陛下闹心得很,接过锦帕,用力地擦拭着手指。
好像不这样做,就会黏上很恶心的东西。
陛下这样的反应,令她更加好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了,趁着从宫婢手中接过茶水,亲自送到陛
瞬间——
那是什么?!
就算是她,也迷茫了。
像是奏折。
但......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是能一眼看出,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可瞄了一眼,愣是一个字都没认出来。
满脑子都是圈圈叉叉的印象......心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符文吗?
“你看,你自己看——”陛下彻底被这奏折搞疯了,直接递给了皇后。
在姜晏宛进门前,他为了能够清楚阅读奏折里的内容,还特意拿了张纸出来,每认出一个字,就会在纸上记下......
十分艰难地辨认着奏折上的字迹。
根据字形,勉强也就能认出一半,但还有一半,约摸着是字形复杂、笔画略多,所以一笔叠一笔的就乌糟糟的一团。
只能根据笔画走向,来判断那到底是个什么字。
姜晏宛只看了两行,眉头紧蹙,呼吸困难——
阵阵眩晕,生生将她逼得有了孕时的反应,反胃极了。
但也大概猜出了......
为了确认,还特意看了眼最后的落款。
果然是陆司昀的印。
那这奏折出自于谁的手,就再清楚不过了。
眼前突然黑了一阵儿,险些晕倒过去。幸而陛下察觉及时,起身扶住了她,赶忙让她坐下,将水端到了她的嘴边。
道,“先别急,喝口水。”
“这是——”姜晏宛糟心得厉害。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啊,她这一手字怎么就一点进步都没有呢......
才镇定下心神,又忍不住翻了两页,只见内页里突然皱成一片,不仅字迹模糊,还有着不知名的水渍......
“小心。”陛下十分谨慎地提醒她小心,免得再被恶心到。
“这是?”
姜晏宛愈发呼吸不畅。
“八成啊,是写着写着睡着了,口水流上去了!”陛下依着对姜晏宁的了解,也是立刻就猜出了真相。
姜晏宛拎着奏折的一个角,拉开的奏折上满是奇形怪状的字迹。
“陆司昀伤了双手,自是不便,这奏折呀......应该就是他让宁儿写的。”
陛下最是清楚不过,只是,这两口子秀恩爱和睦,把他们恶心得够呛。姜晏宁的这一手粑粑字,全京城里找不出第二个。
当陆司昀的大娘子着实委屈了。
就该给她设一个秘密机构,让她全权负责情报往来,哪怕落在了敌人手里,那也认不出来写了什么!
“陛下还不如将陆司昀叫来,当面回禀这奏折里的内容。”姜晏宛偷摸地就想把自家小妹的“手书”给处理了,免得传出去丢人。“这东西,还是......”
说着,便不着痕迹地就要交给云凝,让云凝去烧了。
“欸欸!”陛下察觉到了,起身夺了回来仔细收好。“这可不能扔。”
“陛下,陆司昀这分明就是故意要宁儿出丑的。不如处理了......”
姜晏宛也很无奈,这陆司昀自打娶了小宁儿以后,是频添恶趣味,也不知他到底想些什么,宁儿这笔字也就他好意思往外拿。
“那怎么可以!”陛下不肯,“别的奏折都可以处理了,唯独这一份!我可得好好收藏起来,等我百年以后,这封奏折要随着我的棺椁葬入王陵......”
“陛下。”姜晏宛听着揪心——“陛下这是什么话。”
“......你想啊。”陛下则另有打算,拉着姜晏宛细细说起来,“要是几百一千年以后,有后人找到了我的陵寝,盗了我的墓,或者是借着调查的名义,从我的墓中将陪葬品取出——”
姜晏宛愈发不安。
陛下拿起这一封奏折,作势翻了翻,接着说。“然后,他们在我的陪葬品里发现了这封奏折,就说拿回去调查一下吧,看看几百年前的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他们怎么翻,都认不出来这到底说了个什么。一个字都认不出来!那就发愁啊,难道这以前还有一种他们不知道的文字?......”
陛下越说越欢乐,想到几百年后的后人,挖出宁儿的这一封奏折,绞尽脑汁想要知道究竟写了什么的样子......
也就一时间忘记了,刚刚他自己辨认字迹时的心力交瘁了。
姜晏宛的脸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
看着陛下自顾自耍宝,自己把自己逗乐了的样子,觉得喘不上气来。“......这个陆司昀,本可以亲自进宫说明,却还是要宁儿替他写奏折。写成了这般还敢递上来,当真是在耍宁儿的!欺负宁儿不善写字。”
“这哪是欺负宁儿啊。”陛下笑说,看到皇后的脸色,也就明白她误会了什么。“是,宁儿的字迹时丑了些。可这也是天底下的独一份儿,就算别人想要模仿,都模仿不出精髓来......”
姜晏宛瞧了过来,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也是在借着手伤了的机会,要宁儿多认些字,多写些字。等宁儿随姜侯他们去了西境,夫妻两个分隔两地,他也可以给宁儿写信,宁儿也可以回信。”
别的,陛下可能猜不出陆司昀的心思。
可关乎于姜晏宁的,陆司昀的心思却是昭然若揭的。
“......他故意送来了宁儿的笔迹。一旦西境发生任何变化,有人想要模仿宁儿的笔迹,也是做不到的。”
<tt_keyword_addata-title="教育培训"data-tag="精品推荐"data-type="1"data-vae="1910"></tt_keyword_ad>
姜晏宛默然不语。
“你与他,都是真心疼爱宁儿的人,你们的目的相同,都是为了宁儿。”陛下提醒她。
当年她想要让宁儿嫁给陆司昀的时候,不也正是看准了陆司昀这个人吗。
不过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陆司昀和皇后虽都是为了姜晏宁,但作法不同,才有了这些矛盾。哪怕是为了宁儿,也该试着和睦一些,他日才不会让宁儿夹在他们俩之间为难。
一边是阿姐,一边是夫君,为难的只会是宁儿。
姜晏宛定定地吐了口气,似是妥协了。“......只要他是真心为宁儿的,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