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走了。”
陆喻洲叫上探着脑袋正瞧热闹的两个弟弟,离开了前院。
“再看看嘛!”
陆喻泊还没瞧够呢,想到那女人还未成婚竟然就怀了堂叔的孩子,惊得合不拢嘴。
拉着二哥陆喻泽,悄悄问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啊?她会和堂叔成婚吗?她会是未来的堂叔母吗?”
“别乱说。”陆喻泽瞥了他一眼。
这个傻子是真的看不出来,刚刚前院的大人们有多慌张吗?就连他们那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阿娘,也不由得颇多顾虑。
陆喻泽抬头看向大哥,却看到陆喻洲低着头,浑然无觉地想着心事。
“那女人,不像是什么好人的样子......”陆喻泽轻声提醒。
陆喻洲闻声,立刻示意他住口,不可再议论。
他的反应看在陆喻泽眼里,俨然有了答案。
那女人绝非一般身份。
虽不知现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方才的闹剧绝不会如此轻易罢休。
堂叔这次定是惹上了大麻烦。
姜晏宁让人盯着霜娘,急急赶到后院寻找陆司徽。然而,陆司徽躲在房里,听到推门声吓了一跳。
“你和霜娘,究竟是怎么回事?”姜晏宁问。
赶来的路上还在想,兴许是那霜娘冤枉陆司徽的。作为长嫂,也不好太过武断,总要先听听陆司徽的解释才行!
可当她推开陆司徽的房门时......
陆司徽犹如惊弓之鸟的反应,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他和霜娘绝对是认识的!
姜晏宁强压下心头的火气,耐着性子询问,“霜娘说她怀了你的孩子,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
陆司徽双目无神,嘴边的胡茬凌乱不堪,看上去无精打采失魂落魄的。
任凭姜晏宁问起,也是一问三不知。
什么都说不清楚,只顾着躲闪逃避。捂着耳朵,不愿意再多作回想。
“什么叫不知道!你有没有碰过人家,她有没有跟你提过有了身孕的事,你和她究竟到了何种程度......总该说清楚吧!”
姜晏宁再好的脾气,面对此刻消沉颓废的陆司徽,也按捺不住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司徽捂着耳朵,一个字都不想听,一个字也都不想再去回忆。
霜娘,霜......霜娘......
不,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和他无关!
春喜忍无可忍,望向姑娘。
她刚刚过来找人的时候,陆司徽就是这样一副反应。她那时都蒙了——
这还是她们所知道的那个陆司徽吗?
春喜几乎不敢认了。
短短的几年时间而已,陆司徽竟然变成了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不知发生了些什么,但着实令人唏嘘惋惜。
姜晏宁狠下心来,“不管你知道不知道,霜娘是来找你的,你就该像个男人那样站出来解释清楚。若与你无关,我定会还你清白。可若是与你有关,你该堂堂正正的面对,干净利索的解决才是!”
如此躲着,算怎么回事?
“我......孩子,我......”
陆司徽的样子十分痛苦,他挣扎着扭动身子,如坐针毡。
大喊道,“不!不要,我不要......让她走,让她走!”
“你——”姜晏宁的满腔怒火差一点就憋不住了。
死活也想不明白,曾经的陆司徽虽说不比陆司昀这国公府的小公爷,但也是个有才学有涵养的世家公子。
也算是清风霁月般的人物。
怎像如今这般胆小怕事、怯懦无能?!
“五姑娘。”钱妈妈按下了五姑娘的火气,牵住她的手腕,趁着姜晏宁回眸,向她摇头示意。
万不能在此时,自己先乱了。
姜晏宁看懂了钱妈妈的暗示,只好再次压下脾气,从陆司徽的屋子里出来,叮嘱院子里的人看好了他。
免得一个不备——
他再溜出去坏事,惹出更多的麻烦。
这边才控制住了陆司徽,还没想到该怎么处置霜娘,后院里岳大娘子的丧事还有的忙。
姜晏宁焦头烂额,毫无头绪。
前面院里的小厮却来传,说是,穆王来了——
“谁?”她怔了怔。
“姑娘,是穆王,穆王来了。”春喜在身边提醒。
“穆王,他来做什么......”姜晏宁有些糊涂,穆王这个时候过来,总不会是来拜祭二叔母的吧?“如果他是来见夫君的,让他到书房里等一等吧。”
现在,她哪还有精力去顾这些。
传话小厮却说,“可穆王说,他是来见您的。”
“见我的?”
姜晏宁刚糊涂了,正要往岳大娘子那边去,打算去看一看布置得如何了。
猛地听到小厮说穆王是来见她的,就停了下来。
“五姑娘,穆王身份尊贵,来即是客,还是得先去见见穆王才是。”钱妈妈在身边说道。
没有将客人丢在一旁的道理。
其他的事都可以放一放再说,穆王亲自登门,五姑娘作为家中小公爷嫡妻,怎有不出面的道理。
既然连钱妈妈都这么说了,姜晏宁也只好揣着一肚子的疑惑,先去见穆王了。
倒是想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穆王等候在厅里,悠然自得地打量着厅里的布置,盯着一红瓷瓶出神。
忽而听到脚步声,眼神挑起的瞬间,立时锐利了许多。但当他转过身来面对姜晏宁的时候,却又显得柔和了不少。
“姜大娘子。”
“穆王登门,可是有什么事吗?”姜晏宁对他没了先前的好感。
自穹城后,总是会觉得穆王这个人——
没一句实话。
“自是来道歉的。”穆王极是客气,走到姜晏宁面前,正儿八经地作了个揖。“那日府上岳大娘子过世之时,你家堂弟正是与本王一起饮酒的。未曾想因此害他错过了与生母的最后一面,本王深感愧疚,故来......”
“当日陆司徽跟你在一起?!”
姜晏宁耳边轰隆一声。
她那日将能派出去的人,全都派出去寻找陆司徽了,可始终不知陆司徽的下落。
二叔母临死前都未能见到陆司徽。
那个时候,陆司徽竟然和穆王在饮酒?!
“说来惭愧。”穆王“内疚不已”,摇头苦恼,“本王原是看他消沉失落,所以才会邀他一起。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生母命悬一线,姜大娘子......你派了所有人满城的找他。唉!”
说着,重重叹了口气。
他这样子......
姜晏宁感觉不到一丁点道歉的诚意。
只见他面上装出了一副内疚样子,但一双眼睛里却丝毫看不出为此产生的不安。
反而像是——
特意赶在这个时候,来将此消息告知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