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的......”陆司衡再无心顾及其他,冲上前来,“司卿,这不是母亲的意思。”
“这就是母亲的意思。”
陆司卿斩钉截铁地表示。
“我要见母亲。”陆司衡要到厅外去,却被家里的下人拦住了。“放我出去!我要见母亲。”
“衡儿......”齐家舅舅觉得,这事里或许有诈。
一直未曾开过口的陆司昀,站了起来。“闹成这般,可都满意了吗?”
“昀儿......”
齐家舅舅上前,还想着与陆家大房攀上些交情。
“既然眼下,已经成了陆家的事情,齐家舅舅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陆司昀让出面前的路,请齐家舅舅离开。
齐家舅舅一怔,“你想赶我出去?”
陆司昀也只是抬头看向自家三叔,走到这一步,在他最初预想的结局之中。
既然三叔和三叔母都已经有了决断,他也好代表陆家说话了。
“那不能够!”齐家舅舅竟耍起了无赖,往椅子上一坐,“我可是长辈!”
他是被陆司衡请来做主的,如今就这么回去,那多没面子啊。
万一日后说起,他不就跟个笑话一般?
“陆家家事,不劳你再费心!”陆家三叔忍无可忍,“来人!送客!”
“谁敢!我看谁敢动我!”
齐家舅舅一副蛮不讲理的架势。
忽而反应过来,望向陆司昀,“啊~我明白了,你们想赶我出去!利用完了就想一脚踹开我?那不能够!陆司昀,你虽是陆家长房的嫡长子,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到圣上面前告你个不敬尊长......”
“你动他试试!”
姜晏宁话音未落,骤然先冲进厅内一拨衣甲齐全的兵士,围了整个厅里的所有人。
满堂惊呼,纷纷躲闪抱团。
姜晏宁挺着肚子从门外走进来,寻声看向方才说话之人,“就是你?你想干什么?”
“这,这可是......陆家,你......”齐家舅舅慌了神儿,从未见过如此阵仗。
“陆家?你也知道是陆家?”姜晏宁被春喜扶着走上前去,“我夫君乃陆家长房嫡长子!我是他的大娘子,陆家......可还有我夫妇过问不得的事吗?!”
被姜晏宁的气势震慑到,齐家舅舅刚起身,又被吓得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你敢动我夫君?往京里告一告试试,我姜晏宁可是杀过人的。大不了枪下再多一冤魂!”
陆司昀伸手接替春喜,扶着自家大娘子站在厅上。
姜晏宁看了看他,又慢慢回身看向陆司衡与齐小娘,“陆司衡,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明事理懂分寸的人,如今陆家三房闹成这般,连累京里国公府一并难堪,你可知罪?”
“我......”陆司衡不再辩解,低着头退到了一旁。
“这不怪夫君,都怨我......”
偏偏,齐小娘站出来试图“袒护”陆司衡。
“闭嘴!你什么身份,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姜晏宁怒斥一声,“春喜!给我掌嘴!”
“是!”
春喜得令,捋着袖子上前。
“你要做什么......”齐小娘吓得连连后退,缩在陆司衡身后,恶狠狠地瞪着她们。
“打!”姜晏宁喝道。
作为陆家长房嫡长子的新妇,整个陆家除了她婆母国公夫人,便是她身份最高。
凡陆家女眷,怎有她管教不得的?
春喜一巴掌下去,齐小娘一边的脸就肿了起来。春喜暗暗叫痛,下手太重了——手都麻了!
正要挥手打第二巴掌的时候。
陆司衡看不下去了,挡在齐小娘面前,“别打了,不要再打了......不是佩儿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等下自有我家夫君过问,我只管女眷!”姜晏宁抬眼向外面递了个眼色。
守在门口的兵士立刻进来四个人。
两个人拉开了陆司衡,两个人按住了齐小娘。
“既然你不愿意让春喜打,便由他们打吧。”一声令下,叫回了春喜。
随行而来的兵士抡圆了胳膊,扇在齐小娘脸上。
一巴掌,齐小娘的脸肉眼可见瘪了下去,又迅速肿起,她应声昏死过去!
“春喜。”
姜晏宁看向春喜,春喜立刻明白。
取下头上簪子,一把插进齐小娘的后腰里。
齐小娘哀嚎着醒来!“啊!!!”
迎头又是一巴掌,满脸是血,鼻青脸肿地不断哀求。连着扇了几巴掌,一嘴的牙被打飞了不少,呜呜昂昂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如此惨状,吓得陆司卿躲在了陆家三叔身后,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晚上只怕都要做噩梦了。
姜晏宁这才让人退下。
刚一撒手,齐小娘便如一滩烂泥样倒在地上,血流得满身都是,奇惨无比。
“你,你怎么能如此!”齐家舅舅心虚,却还是在叫嚣。
眼见自家侄女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打成了这样,他再不发声,可就当真没了面子。
“我倒是打兴奋,把你给忘了。”姜晏宁才想起来,身后还有这么个家伙,“来人,给我丢出去!”
立刻冲上来两人,一左一右架着齐家舅舅,一路拖行,拖到了陆家大门口,当着来来往往的人——
直接给丢到门外了。
“你,你们如此,我是要去京里......啊!”话音未落,就是一声惨叫。
活活让人打断了条腿。
一女子从院里走出。
颇受这些将士所尊敬,只听她说,“你大可以试试,能不能活着走出甘县吧!”
厅里,刚被放开的陆司衡扑过去,抱起他的齐小娘,又气又心疼。
却不敢堂而皇之地指责陆家这位未来主母,“嫂嫂,我本十分敬重于你,想你姜家皆是镇国武将,手握生杀大权!怎可如此欺凌佩儿一个无辜的弱女子......”
瞧着佩儿奄奄一息,只怕顷刻间便没了命。
方才还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今气若游丝,他怎能不心疼?
心都在淌血了,可自知问得没有道理,自家大娘子和母亲都不愿出面,姜晏宁作为陆司昀的大娘子,待行掌家之权,教训陆氏女眷,没有不合规矩的。
也只能以姜家名声做要挟。
姜晏宁冷笑,缓缓抬起双眸。“手握生杀大权,更该明辨是非!分善恶,辨忠奸,除暴寇,安良善,庇佑无辜。该死之人不死,该活之人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