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西境的战事,远比他们预想的更加惨烈。
就在姜晏宁、张嫣和曾姐姐三人,热火朝天地商量筹办商栈的同时......
西境的消息传到了京城。
大半夜,院子外面有人砰砰砸门。
百里岳起身,合衣去开门,看清了站在眼前的人后,可是吓了一跳。
急忙又去内院叫门。
春喜听了声音,早已经起身准备着了。
打开门的一刹那愣住了,“司遥小姐?”
陆司遥着了男装,灰头土脸地站在门外,背着一个小背囊,神色十分焦急。
春喜忙将人请进了院子,就去叫自家姑娘。
片刻后,陆司遥就站在了姜晏宁和陆司昀面前。
“司遥?你怎么会来?”
姜晏宁诧异极了,看向陆司昀......可陆司昀的反应分明在说,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要去西境。”
陆司遥红着一双眼睛,拉紧了背在身上的行囊,以誓死不改的决心,坚定地同兄长和嫂嫂说道。
“去西境?”陆司昀夜里起身,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清醒过来,恢复了神智。
可还是被陆司遥的话,弄得有些茫然。
“你去西境做什么呀?”姜晏宁纳闷,好端端的,陆司遥打扮成这样跑到了穹城来,还说要去西境?
听春喜说,陆司遥是一个人骑马来的。
并未有随行。
也不知这一路她都是怎么闯过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狠下心要一个人跑去西境。
陆司昀忽而察觉到不对劲,瞧着陆司遥风尘仆仆的模样,立刻警觉看向了姜晏宁。
也许......“宁儿,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问问她。”
“嫂嫂!”陆司遥却突然哭出了声。
手足无措。
原就纤瘦,连日赶路更是消瘦得厉害,如今这般样子惹人心疼得厉害。“我要去找姜三哥哥,我不相信他不见了!”
“我......我三哥哥怎么了?”
姜晏宁立时觉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什么叫,他不见了?!
三哥哥不见了?......陆司遥这般紧张,那必定是京城收到了什么消息!西境战事,三哥哥不见......
一时紧张,提了口气。
隆起的肚子突然间就疼了起来。
姜晏宁捂着肚子冒冷汗,瞬间就疼得说不出话了。
陆司昀瞧见,也是脸色都变了,一把将人抱起送回了屋,“百里,去找曾大夫!”
数日前,京里收到消息。
在最近一次的战事里,姜清佑率军抗击勒沁部骑兵,中了伏击,与大军失去了联络。
姜侯和雍王派人找寻多日,未见下落。
所以怀疑......姜清佑已经不幸战死。
国公爷与秦大娘子正巧在屋里说起,陆司遥来给秦大娘子送汤药,就听了个正着。
原本还满心期待,想着他们不日便要回京了。
她与姜清佑的婚事迫在眉睫……
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陆司遥不敢相信,姜清佑就这样死在了西境。
她要去西境,被家人阻止。
趁着夜色牵了马,从后院跑了出来,一路到了穹城,打算从穹城往西,再到西境。
她要亲自去寻姜清佑!
不论是人是鬼,是生是死,她都要亲眼见着姜清佑才行。
“胡闹!”安顿好孕妻,陆司昀听她说完经过,勃然大怒。“如今西境战事吃紧,姜侯和雍王都已经派人在各处寻找他了,你去了又能如何?除了给他们添乱,让他们还得分心保护你以外,难道你找人比他们更为专业?”
自家素来乖巧的小妹,如今行事这般乖张,怎能不气?想来——
她离家多日,家中发现她不见了,早就闹翻了天。朱小娘那边还不知道怎么难过呢!
她只为了找姜清佑,独自骑马闯到穹城来,这一路上但凡遇上点危险,后果不堪设想!
“兄长,我求你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去西境好不好?我要去见他,我一定要去见他!”
陆司遥泣不成声。
这一路上不知哭了多少回,嗓子都哭哑了。
为着一心想见的人,拼了命的赶往西境,却连西境在哪儿,该怎么去——都不知道。
“司遥,如果姜清佑真的不幸战死,姜家一定会找到他的尸体,把他带回来的。”
陆司昀又如何不担心,未曾想到姜清佑战场下落不明,眼下姜晏宁得知她三哥的消息紧张得动了胎气,自家小妹还闹着要去西境寻找姜清佑的下落。
疲惫不堪。
“我不要他的尸体,我要他的人!......”陆司遥哭着摇头,这是她最害怕面对的结果,她不想等来一具尸体。
她要去找他!
“这说的是他如果战死,可他如果没死,姜侯和雍王也肯定会找到他。他可能负伤了,可能......被什么人追着,他躲了起来,在偷偷养伤。一旦有机会势必会想办法和姜侯、雍王取得联系,与他们会合。”
陆司昀扶起自家小妹瘫软的身子,让她坐在了椅子上,“战场上的事,朝夕万变,西境距离京城遥远,距离此地也需得半个多月的路程,说不准这会儿他们已经找到了人,只是消息还没有送到京里......”
他也只能这样安慰陆司遥了。
姜清佑在西境落单,若是当真负伤,又被西境敌兵追击,不便与姜侯和雍王联络。
那处境恐怕堪忧啊。
但他必须稳住了陆司遥。
不能让她去到西境,不然就像他说的那样,姜侯和雍王还得费心去保护她,更加麻烦。
“你先在这里住下,我让人去京里问问。你出来的这几日,万一消息已经送到了京里,说是找到他了,你刚好错过呢?”陆司昀让莲萃帮忙,送陆司遥先去休息。
连着赶了几天的路,陆司遥没等着饭菜送到,也顾不上梳洗,挨着床就睡着了。
“百里!”
陆司昀又叫来百里岳,吩咐他派人看好了院子,别再让陆司遥有机会溜走了。
随后写了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国公府。
曾允娴提着药箱从房里出来,只道姜晏宁的情况并不严重,是一时受惊过于紧张才会动了胎气。
再三提醒陆司昀,为着孩子和姜晏宁,也该让她好好休息几日,慢慢养回来。
她年纪本来就小,不过是因着自小习武,体质比寻常人更好些,才没什么大碍的。但如果频频使她受刺激,就算捱到了生产的时候,能不能挺过鬼门关可就不好说了。
曾允娴十分担心。
姜晏宁这头胎定是要吃些苦头了。
不忍见她痛苦难耐的样子,还是给开了些汤药助她稳固元气。
“好。”陆司昀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