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山说晚上的雷雨很凶这话倒是真的,一晚上了,那个雷就像在耳边炸似的,吓的两个孩子哭了一晚上,闹腾着毛小岁两人也一夜没睡。
一直到她抗不住了,李云山才抱着李安康躺到地上的褥子是捂着耳朵哄睡。
毛小岁有样学样,哄了半会屋子里才安静下去。
再睁眼时外面还是下着大雨,雷声也响着,就是没睡前那么吓人。
李安康在床上睡着,李云山不见踪影,就连屋子里都是黑的,她一时都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摸索着下了床把油灯点着,开了门就见厨房有亮光,等她过去看的时候发现锅里煮着白米粥,里面还放着剥了皮的虾和两半个螃蟹,案上放着昨天没用完的豆角,但是李云山不在。
她把豆角切成半指长的条,把灶里的火撤出来塞进旁边的灶里,锅里放油炒菜。
李云山进来时菜刚好出锅,她把粥舀了两勺进去涮油锅,然后倒进盆里端到堂屋去吃。
李云山又跑了一趟把桌子搬了进来。
毛小岁一边盛粥,问他“是天亮了吧?”
“应该。”李云山说“反正我快睡醒了,我刚出去喂鸡兔的时候村里人好像还没醒。”
“这雨也太吓人了。”毛小岁说“我也估摸着是白天。”毕竟她也睡醒了。
李云山:“再看看吧,万一天亮了呢。”
吃饭的时候两个娃醒了,李如意先哭了起来,紧接着李安康也哭了。
黑子急的一直叫。
毛小岁还没吃完但也只能先去喂孩子,李云山吃完先去厨房收拾,回来时就见她在换尿布。
李云山让她先去吃饭自己来弄,弄完了又拿着去门口洗尿布。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在毛小岁再一次觉得饿的时候她才很肯定,今天是就是个大阴天。
不只是她懒,两个孩子醒的次数都少了。
躺了一天她腰都酸,让李云山去床上躺着看孩子,自己去厨房做饭。
把木碗里放的油灯芯点着,从水缸里捞了一条鱼杀了炖。
又焖了个谷子饭顺便还做了个虾仁蒸蛋。
等饭熟的时间她也没回屋,就在凳子上等着顺便看雨。
一天稀里糊涂的过去了,一直到第二天的时候,雨依旧没停,天倒是比昨天亮了许多,最起码不需要靠油灯才能看的见。
从昨天换洗的尿布一直没干,李云山拿着去了柴房,把泥炉点着了用火烤,还烤了两条鱼。
鱼是水缸里的鱼现杀烤的,吃着比较嫩。
孩子还在睡着,也没必要一直看着,毛小岁让黑子看着自己也去了柴房。
这个天气生腻炉子纯属是找罪受,李云山也受不了的脱了衣服光着膀子坐在门口。
毛小岁也没进去,在门槛上坐了下来,看着泥炉上的小锅问“煮什么呢?”
“鸡蛋。”李云山说“烤鸡蛋吃。”
毛小岁笑了起来,去厨房冲了两碗蜂蜜水。
泥炉里火大,尿布放在边上很快就烤干了。
毛小岁先端了温水给两个孩子擦洗着换了,见没醒后又回到了柴房。
泥炉上的鸡蛋已经烤出了味,李云山又挖了碗今年的新豆子放边上烤。
新豆子还没晒,烤熟之后吃起来也软,没那么废牙。
连吃带喝了一上午,屋子里黑子叫了一声,毛小岁立马起身往屋子里走,赶在他们哭之前就抱着喂起了奶。
李云山把烤干的尿布叠好放到床上,然后坐到床上拿着拨浪鼓逗弄起了“啊啊……”叫的娃。
雨下了几天,连光亮都没怎么看见过,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屋子里亮堂堂的,毛小岁有种心口堵着的不快终于通了的感觉。
外面雨已经停了,太阳也没冒出来,只是黑的像笔墨一般的云散了。
空气里一如既往的泥土芬芳,还有憋了几天开始疯玩吵闹的孩子的叫声。
她在围墙边上站了会,在杨翠出了院门后就走了。
菜地里用架子搭起来的豆角被雨水打的东倒西歪的,菜园子里也满是泥水,毛小岁没去扶,伸着胳膊掐了把豆角。
这会儿天黑与否不知道,这几天都过的稀里糊涂的,也不分昼夜,只是她饿了,所以打算做个饭。
把豆角洗了切了倒油里炸,炸到皮皱起来捞出,把油倒进碗里留着下次用,锅边撒一些盐,把炸好的豆角倒进去用大火炒,锅边剩下的油用来煎鸡蛋和鱼煮汤。
吃过饭天也黑了,毛小岁这才知道到晚上了。
一连睡了几天这会儿压根就不想睡,和李云山一人抱着一个娃坐在床上唠嗑。
毛小岁说“这日子还没怎么过呢又要下地了,表哥家的房子能盖出来吗?”
“悬。”李云山想了下,说“要是早点动手这会儿也跟村里人盖的差不多了,别的不说,单整地的活就能快很多。”
“这会儿都快八月了,把要用的木头砍了,最多也就能砌一间屋子的墙,马上又要收谷子了,等忙完谷子还要弄过冬的木头……”
不算还好,一算发现自己家的活也没干,今年净给人帮工了。
“秋收后你也没空了吧?要收拾木头。”
“家里木头剩不少,我原本想捞鱼卖些银子的,这场雨下的也耽搁了。”李云山说“如果秋收完表哥要赶着收拾房子,怕是也没时间捞了。”
“算了。”毛小岁说“姑姑家对我们也挺好的,先帮着吧,看他们怎么决定。”
李云山点头“今年事都赶一起了才有点忙不过来,明年就好了。”
毛小岁“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