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山回来的晚,吃过饭她都躺一会了就听院门响着。
出去一看发现地上的雪又落了厚厚的一层。
李云山站在门口,头上落了厚厚的一层雪,冻的他鼻尖和耳朵都是红的。
一直到进了屋,他把篓子放下了毛小岁才发现他篓子里还装着好些东西。
“什么呀?”她问。
李云山一一掏了出来。
一个小孩子玩的波浪鼓,两串通红诱人的糖葫芦,一块油纸包着的点心,三包草药,还有去年买过的冻的硬邦邦的甜果子……
李云山买的多,篓子
她有些惊讶,问“怎么买这么多?”
“听说能止吐,就是不能多吃,到时候放碗里化了冰再吃。”
李云山解开包着点心的绳说“点心是平安非要给你的,拨浪鼓是我看着好看买的,阿嫂说她当时吐的厉害,喜欢吃糖葫芦压一压,我就给你买了两根试一试。”
毛小岁笑呵呵的看着他,拿起糖葫芦咬了一口。
外层的糖衣很甜,里面的果子甜里带着酸,确实很香。
李云山看她吃的欢快也笑了,洗了把手就坐在泥炉边上吃饭了。
毛小岁几口一颗糖葫芦,吃到第三颗的时候李云山一把拿走了“别吃太多,会泛酸。”
她笑着应了,又捏了点点心皮放进嘴里。
点心吃着油,不如糖葫芦香她就没再碰,用绳子又重新绑起来后拿着放到了厨房。
外面大雪纷飞,屋子里却暖和惬意的很。
李云山躺在床上睡觉,她坐在泥炉边上
熬药顺便缝衣服,没多会就听院门响了一声,她出去一看发现是毛明珠。
毛明珠问“云山回来了没有?”
“睡觉呢,赶紧进屋暖着。”她还觉得奇怪“你们家里没生火吗?”
“生着呢,今年砍得木头还没劈,家里的柴火紧着世儿他们,我和你姑父那屋不怎么暖和,你姑父在床上睡觉,我躺的浑身骨头都疼,地上又冷的坐不住,去晓晓他们那屋也不方便,就干脆来你这暖和了。”
屋子里李云山听着动静翻了个身,也没说话,两人也没管。
毛小岁把桌子上放在碗里的冻果子拿给她,“你尝尝,云山买回来的。”
“买这东西干什么?”毛明珠说着还是咬了一口,发现很甜之后还有些惊讶“往年也看到别人卖过,我也没买过,倒是甜的很。”
她笑了笑,解释“云山买来给我止吐的。”
毛明珠一听这话忙往桌子上的碗里看去,责备的说“那你给我吃什么,你自己留着啊。”
“还有点。”
毛明珠一听这才放心了。
毛小岁问她“你今年还回毛家吗?”
“不回了,回去一趟得不少银子,去了也是看脸色的,再者家里没银子,你姑父怕是要骂我的。”
毛小岁没有这种烦恼,也安慰不了她什么。
大雪一直下了五天才停,院子里和门前的路上都堆满着雪。
一大早起床连洗漱都顾不上李云山赶紧出门担水,下坡的路上被铲出了不少坑坑洼洼的台阶,仔细着点看路倒是也不容易摔。
毛小岁看他下了坡这才抱着柴火去了后院
也不用火盆,直接在地上把柴火点着,把门关了熏着。
天冷了之后黑子也懒,早上她和李云山进进出出的它躺在泥炉边上动都没动。
毛小岁用脚踢了踢它的屁股,黑子只是看了一眼又躺下了。
李云山说狗不进屋,因为它之前小的原因就没管,明年了就不让它进来了。
怕出太阳路上泥泞不好走李云山就把两个水缸都担满了,然而没多会天又阴了,到下午的时候又飘起了雪花。
后院的白菜长势好,两人连根挖了放到粮食房里。
毛小岁帮着抱了几回,跑到后院看了眼鸡,问李云山“你想吃鸡汤吗?”
“你想吃?”
“有点。”这些天都没沾过荤腥,不是粥就是面,连炒菜都没做过,但她这会儿馋鸡汤了。
李云山闻言抱着白菜往外走,边说“我一会杀。”
她也赶紧帮着往房里放,放完赶紧拿了盆和刀过来。
三只公鸡差不多大,李云山随便抓了一只杀了。
等她从茅房出来发现鸡血已经被放到了地上。
也没说什么,赶紧又去厨房烧了一大锅水。
在李云山提鸡进来时她又拿了之前装鸡毛的袋子过来把小鸡毛都拔了装了进了,跟李云山说“你的棉衣有点薄了,等我们攒点鸡毛了我给你重新翻新一下你的棉衣。”
李云山其实不怎么怕冷,天冷的时候多数都是在家里,但他还是笑着应了。
一只公鸡身上毛厚的很,拨完捏一起也要一把,李云山拿了洗衣的盆过来把鸡放进去倒水烫。
开水浇下去的那一瞬那个臭味突然就漫上来了,毛小岁一个不防直接被熏恶心了,捂着嘴跑到门口狂吐了起来。
李云山追了出来,拍着她的后背,等吐完了才说“你回屋暖着,我收拾就行。”
她捂着鼻子跑着进了屋,端着碗里化冰的甜果子咬了一口,沙沙的甜果的香气咽下去勉强冲淡了那股反胃。
李云山不让她吃冰的,必须要全部都化完了,放的没那么凉了之后才让她碰,还不能全部吃完,只能吃一半,咬了一口之后她又连忙放了回去。
鸡弄起来费时,李云山烫完毛杀了又剁完的时候天都快黑。
他满手是血的进屋来问“煮一半还是全煮了?”
“一半吧。”
“怎么煮?”
“冷水下锅煮,水开把血沫子捞出来,放一截葱段两颗花椒进去,让小火慢煮着就行。”
李云山去了,没多会安顿好又回来了,看到桌子上空了的碗问“你吃完了?”
毛小岁有些心虚,“我都是放炉子上等冰化了之后吃的。”
李云山显然不信“你不能吃凉的,会肚子疼。”
“知道了。”她老实的应着,还是有点怕李云山怕骂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