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
毛小岁被丁文秀的话惊的叫出声。
丁文秀瞪了她一眼,看向李云山“我以后就住这了。”
李云山问“既然要分家,你分几亩地?”
丁文秀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我要不分地你还不要我啊?”
“我为什么要你?当初分家的时候你们跟的二叔,这么多年了也是跟着云强过的,突然要让我养你,凭什么?”
毛小岁也被这老太太的想法恶心到了,她但凡有点要分地的自觉,那种把李云山当傻子的感觉还没那么强烈。
脑子都不愿意多转一下想个借口,明晃晃的就开始算计他们了……
村里谁家会愿意平白无故多个老人,而且还是个无德又病重的老人。
她但凡以前对李云山好一点,估计李云山也不计较那么多。
丁文秀这人一直都挺拎不清的,这会儿也是。
瞪着眼,骂“你凭什么不养我,你想让村里人都笑话你没良心是吗?”
“村里人只会笑话你拎不清,这多个人多张嘴,你倒好,之前有好事一点都想不起我们,这会儿要吃药花钱了倒是想起我们来了。”毛小岁半点不客气的骂了回去。
“你把李云强当眼珠子似的疼,这会儿倒是想起李云山的好了,天底下哪有这么美的事。”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丁文秀手指着她“再多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李云山显然已经不耐烦了,说“你赶紧回吧,我不可能要你的,哪怕给地也不要,这事谁知道了都没人会觉得我没良心。”
丁文秀又开始骂了起来,毛小岁推着她往外走。
丁文秀巴掌抬了起来要往她脸上招呼,李云山一把抓住她的手,死死的盯着,颇有些咬牙切齿“你差不多得了,你和云强之间的事回家关上门了自己商量去,别总来我这里发泄你的那些不痛快。”
丁文秀气的脸通红,嘴里又是“你没良心,早知道该溺死你……”这些话,翻来覆去的也没什么新意,听着就觉得没意思的紧。
李云山也不管她的挣扎,拉出去后就堵了院门。
毛小岁听着她络绎不绝的脏话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死老太太。”
十月中,家里的鸡蛋冻的要停产了,天气冷的也像是进入了深冬季节。
也不知是不是晚上炉子灭了后冻着了,一大早醒来她就觉的不舒服的紧,出门上茅房还差点被昨晚泼在门前的泔水滑了一跤,惊的她肚子都抽着疼。
上了茅房出来,李云山也喂好了鸡,问“你刚叫什么?”
毛小岁指着滑了自己的地方,说“以后泔水不能倒门前了,刚差点把我滑倒。”
“我早上也滑了,下次往粪堆那边倒。”
她应了一声,问“啥时候搭圈顶啊,我感觉墙也干的差不多了。”
“吃完饭我去弄树枝和木头,你背两篓子树叶,到时候我再拉两车土,担了水就能弄了。”
“那赶紧吃了饭就忙吧,省得下雪了冷。”
早上风就呼啦啦的吹着,有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这会儿砍树的人少,李云强就是其中一个。
自从上次丁文秀提出要来家里被拒后又陆陆续续的上来闹过几次,和李云强也没消停过,后来看李云山死不松口的样子才慢慢的打消了念头。
这事本来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李云强似乎也有点和李云山生气的样子,好在两人并不在意,越过他就走了。
树枝满林子都是,很快就能捡一捆,李云山捡了三捆用麻绳捆了,然后用手鞠着树叶到篓子里压好。
树叶压实了也不算很沉,回到家李云山还要去砍几根胳膊粗的长木,她就又跟着去山上背了一篓子树叶。
搭顶要用的木头不多,也就五六根,他们一趟就能弄回来。
时间一眨眼中午了,她先去和了半碗白面放着醒发,趁着李云山去担水的功夫又拉着车铲了两车的土。
和泥是个费劲活,要先把树叶和泥混合在一起堆成个小山,顶上挖个洞,一点点的从中间挖个大洞再把水倒进去,从边缘的位置一点点的往里翻。
全部用水打湿后还得再来回的翻两次好让泥土和得均匀。
和完一堆泥她也累的出了一身的汗,一连担了七八趟水李云山也累的不轻,干脆踩着梯子去墙上搭木头和树枝了。
毛小岁洗了个手就去做饭,她把厨房的面板拿了过来放到桌子上,把醒发好的面再揉几下擀成个厚的圆饼。
把泥炉点着,锅里放几滴香油架火上热着,洗半盆菌子倒进去翻炒,锅里加水,把面全部切成一指宽的条,水开把面擀薄再揪进汤里,最后打一个鸡蛋。
趁着面熟的功夫又去拔了根葱切了放进去,再加盐调味。
李云山拍了拍身上的土,随手在水缸里洗了把手就坐下吃饭了。
面和的时候硬,煮出来也挺有嚼劲。
吃过饭李云山去浅眯了会,她把锅洗完,去后院挖了之前栽种的葱回来时人已经醒了。
毛小岁把葱放进厨房里就跟着他去了后院。
木棍和树枝架好后还需要铺一层草杆,最后才是用泥糊。
圈不大,弄起来也快,剩下的就是等它自己干了。
摸了一下午的泥两人都冻的不轻,在火旁暖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李云山看她一直摸肚子就问“肚子疼?”
她点点头,说早上出门惊的也太扯了一些,于是也没提。
李云山只当她是冷着了,说“你去床上睡一觉,一会我煮粥。”
毛小岁也没坚持,想着睡不着躺一会也行,也不知是不是冻着了,躺了会就昏昏沉沉的,肚子也疼的更厉害了,李云山进出和煮粥的时候她都知道,但就是没什么精神,直到李云山喊她吃饭。
她艰难的应了一声,声音虚的李云山都吓了一跳,忙去探她的额头。
“难受?”
她点点头“肚子疼,恶心,头还疼。”
李云山摸着感觉有点微烧,这个症状倒是跟她上次被冷风吹过一样,估摸着又得风寒了。
外头天已经黑了,再去拿药也来不及了,他扶着毛小岁坐到泥炉旁,把粥给她盛了半碗,说“吃完你睡一觉,明早我去给你拿药。”
她其实并不想吃,但还是吃了几口。
李云山给她夹了点咸葱在粥里拌了拌,劝着说“吃完,不吃饭没力气。”
她只得忍着恶心又吃了起来,第二口刚塞进嘴里反胃的感觉立马就喷涌而出。
她连忙去捂嘴结果还是吐了一地,这一吐就有些憋不住了,本来没吃几口一下子全吐完了,到最后只能吐出酸水的时候她还一直不停的干呕。
李云山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去摸她的头。
烧的不是很厉害,可能就是风吹的,见她实在吃不下也不勉强,扶着她去床上躺下。
把地上收拾了,随便吃了几口后就把锅洗了烧水,又用冷水浸布巾给她降温。
一直折腾了许久毛小岁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