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袋谷子磨到下午才完,雾蒙蒙的天色也暗昏的早,再去打草回来做饭就有些晚了。
毛小岁给扔了一些糠皮回到前院时李云山担着桶出门了。
她把粥煮上,把中午剩的菜放到蒸笼上热着,刚打算拿鞋子过来缝张芝就从门外进来。
手里拿着个油脂包,笑着问“你们今天磨面了?”
“是啊。”
张芝把油纸包递给她,说“这是上次的药粉,你先忙着我也回去做饭了。”
毛小岁接了过来,起身送他到门口。
临走时张芝才笑着说“家里也没面了,你们今天磨过我们倒是省的擦磨盘了。”
她笑着应“是。”等人走后才拆开药包检查了一番,跟李云山上次买的不一样,分量倒是差不多,她随手放到木架子上,等李云山回来后才说“齐家把药粉还回来了,我看着不太一样。”
李云山拆开也看了一眼,说“是药粉,就是比我们的便宜许多。”
“便宜多少?”
“二十个铜板吧。”李云山不太在意的又放了回去,说“村里人往日里用的就是这种。”
“那也不能还便宜的呀,她总不能是故意的吧?还是不知道啊?”
“不知道。”李云山自然也不清楚,担着桶又走了。
毛小岁多少是有些不高兴的,但也不好发作,只是想着以后家里的贵重东西能不借就不借,也省的被占了便宜。
吃过饭天也黑了,李云山找了根线把皂膏切了,混合了花粉的颜色确实要好看许多,想到之前买客说的话于是她问“我们买点油纸包一下会不会更好?”
“阿嫂家有包猪油的,到时候拿一些先用着。”
“那正好。”她也笑了起来“再拿两块这种的给他们,颜色多好看。”
李云山点头应着,说“阿嫂算日子也快生了吧?
“说是在九月,到时候去看看,家里的鸡蛋也多,拿一些给她坐月子吃。”
“丁家养的鸡多吗?”
“不知道。”他摇头“他们养是他们的,我们送是我们的。”
毛小岁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八月中旬,断断续续下大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站在家门口一眼望去村子里依旧是雾蒙蒙的看不清,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雾才散了大半,太阳也从阴云中撒下丝丝缕缕的光亮。
所有人都因为雨停了高兴的时候毛小岁也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下午在家里窝了许久的男人终于愿意出门了,李云山也要去地里看谷子,走的村口的时候就见李云强也出来了。
李云山往那边看了一眼没打算等,李云强也没喊,一直到下了坡身后才传来一道男声,不过并不是李云强,而是齐斌和齐洪几人。
她跟李云山说了一声后就先去找村里的婆娘了。
她到的时候其她人已经到了,就连林红今儿个也来了,而且看着心情不错。
毛明珠永远是第一个跟她说话的,笑骂“我以为你这死丫头又不来,喊了半天也不吱声。”
“睡太死没听见。”
打完招呼她就打算找块地也干活,一抬眼发现丁文秀今儿个也在,老太太瞪着她活像是仇人。
下午李云山几人去地里后就迟迟没有回来,估摸着是在地里忙活。
这些日子捡了不少软皮菜,太阳看着快要落山的时候村里的婆娘开始招呼着回了。
李云山说过不用她打草她就没管,洗完菜打算回的时候还特意往后看了一眼,没看到人之后才和村里的婆娘回了家。
这会儿做饭还早她就先挑拣软皮菜,一直到太阳落山她打算要做饭的时候黑子的声音传来,听着像是在村
等她把菌子炒了饭铺到上面加水焖的时黑子从外面进来,紧接着是后院门响的声音,等她出去一看就见李云山背着三大捆草籽回来。
“谷子能拔了吗?”她问。
“能,下午地里还是有点湿,明天下午下地最好,我今天把边上的拔了,没进地里去。”
她点点头往外走去,说“一会吃饭。”
李云山把鸡草扔进去马上跟了出来,院子里黑子趴在地上吐舌头,身型长开了,之前圆圆的小肚子也没了,吐着舌头看着有点不太的聪明样子。
还有半篮子的软皮菜要挑拣,李云山也不闲着,搬了桌子出来在院子里挑。
吃过饭后毛小岁照常给黑子煮了点糊糊,等她收拾完堵了门回到堂屋就见一人一狗睡的正香。
黑子下午跟李云山跑的远,听着动静只是抬头看了眼,敷衍了摇了下尾巴又睡了。
这个天已经感觉不到很热了,她也懒的天天搓洗就只用皂膏沾点了泡沫把牙搓了一下就上床睡了。
李云山睡的很沉,她从床上跨过去不小心踩了他一下的时候都没醒。
她打了个哈欠,拉过被子盖好之后刚翻了个身后李云山又贴了上来,她扭头往后看去,发现人是睡着的,他这个总爱贴着人的习惯倒是养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