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秀病了,被李云山打的。
毛小岁听到这话时都气笑了,村里的婆娘大多也是不信的。
毛明珠安慰她“老太太怕是又因为什么事不合心意才胡说八道的,你们也别放在心上……”
毛小岁自然知道,老太太这翻脸真是无情,她还是好奇“那天又是因为什么和村长家打起来的?”
张芝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不远处的路小霞,说“李正文把尿撒在你奶奶家后院的门上了,你奶奶打了他。”
“之前菜园子的事本来两家闹的也僵,你奶奶下手狠,听说把李正文的身上掐青了,村长家的人哪肯罢休,这不打起来了,李云强上去拉架的时候让你二奶奶把头打了,人也没啥事,你奶奶不肯罢休,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
“然后就跑我家撒气来了?”她嗤了一声“这老太太还真是窝里横的很,不就仗着李云山孝顺,要我说打死都省事。”
“那还得了……”毛明珠被她逗笑了。
“李云强既然没事怎么昨天老太太在我家闹了那么久才来……”
“瘸着呢,你二奶奶没把人打伤,拉你奶奶的时候滑倒了,摔了个很……”
毛小岁也是无语了“这老太太总有理由怪罪别人,明知道自己家势单力薄还非要跟人家耍横,把旁人都当我和李云山了,以为任她捏扁搓圆?”
毛明珠叹气“这事换了谁都得生气,你奶奶就是对小孩子下手太重了,再调皮不也才一岁多嘛,屁股上踹一脚得了,听说给掐的不成样子了,这要换了我家世儿我也跟她拼命。”
这事丁文秀自然不对,但村长家这种没理还要挣三分的行为更是恶心。
晚上吃过饭,她打算把猪油化了再重新换一波艾叶。
李云山倒完泔水进来说“我闻着成了。”
她也闻了闻,可能是每次都放很多了的原因闻着味确实很浓。
这会儿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她犹豫着问“现在做吗?还是下次?”
“做吧。”李云山出去扯了把草杆回来,趁着煮灰水的时间进堂屋抱着装干花的罐子出来。
干花捣成粉末过筛。
灰水沉淀起来也快,李云山干脆全都端到了堂屋。
把猪油和灰水混合搅拌成粘稠的白状再把花粉倒进去。
筛子不是很细的原因能看到明显的沫沫,皂膏的状体也变成了深红色,单是这么看颜色也漂亮的很。
屋子里点着油灯,李云山坐在昏暗的灯下忙活,毛小岁借着油灯缝鞋子,等他忙完了才收拾着上床睡觉。
这些日子下雨没捉鱼,赶集也就只能卖鸡蛋和皂膏,这个天怕是皂膏也不好卖,毛小岁懒的不想去,睡觉前就磨磨蹭蹭的说“感觉明天路上很泥泞。”
李云山闭着眼睛“嗯”了声。
她不死心,又说“我们家也没多少鸡蛋……”
李云山这才憋不住的笑出声,好笑的看她“不想去就不去吧,按你往常又卖又送的习惯,攒一起卖应当也快。”
听他这么说毛小岁满意了,打着哈欠困倦的说“再这么下雨谷子都要掉地里了吧?”
“到时候再说吧,要真不停还是得下地,就是明年的长势会不好。”
毛小岁叹气,“明天磨面吧,多磨点,面比粥好吃。”
“煮粥省粮。”李云山这么说着还是应了“我明早磨,磨两袋。”
该说的事说完就该睡觉了,这个时间夜里是比较冷的,好在李云山是个火炉子,窗户一关倒也舒服。
她翻了个身面对着墙,正缓慢的酝酿着睡意,李云山突然抱上来的动作把她吓了一跳。
一夜好梦,早上雨果然没停,淅淅沥沥的倒也不大,村里赶集的婆娘吃过饭后就开始吆喝。
毛明珠又在喊她,她在院墙边回了一句,然后就和李云山去磨面了。
窑子里石磨上落了一层的灰,两人用刷子打扫干净时间已经过了许久。
黑子在场地里撒野的跑,毛小岁也不管它,帮着往磨里放谷子。
两袋谷子要磨大半天,村里其他家的烟囱冒白烟后毛小岁就回家做饭。
把谷子饭蒸上,进后院把鸡蛋拿了又掐了把葱和青菜。
青菜已经结籽,菜叶子吃起来也老了,好在还能吃。
软皮菜泡一把切碎,鸡蛋磕两个,青菜和葱花切了,所有的东西放进锅里一起炒,最后放盐和花椒调味。
饭做好后她给李云山盛了一碗半的饭和一碗的菜倒进盆里,给自己盛了大半碗的饭和小半碗的菜一起端去窑子里。
吃完饭村里赶集的婆娘来了,毛小岁拿着碗回去洗锅,黑子一路紧紧的跟着生怕忘了它的饭。
锅里的菜还剩一些她盛了出来,煮了米饭的锅里倒一碗水把锅边的米粒洗了再倒进炒了菜的锅里,水开放两把面进去熬成糊糊给它吃。
糊糊熬的不多,但也能让它吃饱,沾了荤腥的原因黑子吃的很快,还不等她洗完锅就已经跑出了门。
估摸着是去找李云山了,也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