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里,眼见人少了,毛明珠这才一把拉住了她。
李晓几人先回去了,显然是知道两人要说什么。
“小岁,这事你可不能瞒着姑姑。”
毛小岁笑了“我瞒着你做什么。”
“那你告诉我,李小茹是不是偷人了?”
“如果那个人没说谎那就是真的,李小茹在娘家以前就有个老相好的,是他们旁边村的,这事他们村的人都知道,王霜这事可能也跟他脱不了关系,那男的在镇子给人当马夫,听说赚的还挺多,孩子老婆在家伺候他老娘,而且那人还说,去年亲眼看到过她和那个男的私会……”
毛明珠冷哼一声“这贱蹄子……”骂完就火速走了。
毛小岁哼着歌顿时觉得美滋滋,李小茹往常没少编排人,这也算是墙倒众人推了。
回到家李云山已经洗过脸了,见她进来,淡淡的问“你故意的?”
“她害了我几次了,我还不能还回去了?而且我也没造谣,这都是真的。”
“王化成真的会打死她。”
“她造我谣的时候想没想过我会被打死?”眼见李云山脸都冷了,毛小岁又忙说“得亏是你,换了旁人,会给我自证清白的机会吗?”
李云山的脸色又肉眼可见的恢复了正常,只是说“这事真要闹起来,到时候不管真与假,一旦她死了,这事注定和你脱不了干系,我怕你到时候害怕和后悔。”
“世人都说善恶自有报……沾上人命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信报应,这世上真要有报应,还会有那么多被欺负的可怜人吗?人如果被欺负上门了也不还手,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不管以后,反正有仇我就得报。”
“当初她们母女造我谣的事暂且不说,就单单李云强成亲那天,我要真被磕死了,或者因为和老太太争执最后被打死……我知道你不会,但她当时不单单是看我不顺眼才跟我过不去,她是想害死我……”
“我没指责你。”李云山解释“你想清楚就行。”
他又拍了拍毛小岁的肩膀,转移了话题“我在家吃点饭再去。”
“吃面行吗?”
“都行。”
毛小岁往厨房走,还不忘使唤他“你挑一把野菜一会炒,我先去和面。”
篓子都被放到了后院,李云山只得端着盆又去了一趟。
这个时候的野菜已经有些老了,李云山挑了半盆洗了,回来时就见毛小岁已经把面条下进了锅里。
她把另一个灶点着,把猪油挽了一小块放进去,油热把野菜倒进去翻炒。
锅里煮的面已经熟了,李云山拿了两个碗盛,刚拿起筷子吃了两口毛明珠就在路口喊李云山。
李云山出去应了一声,很快又走了回来。
毛小岁把菜盛出来放到桌子上,也端着碗吃了起来。
她今天煮的要比往常少,李云山吃了一碗就匆匆出了门。
她慢条斯理的吃完,收拾了锅又擦洗了下身子,这才拿着鞋底坐在门口又缝了起来。
李云山回来的时候天都麻黑了,毛小岁去给他端水,等人洗的时候才去床上睡觉。
村里人口多的地里的活也干的快,一大早,两人吃过饭照常下地,在过河的时候碰到了好些日子没见杨田。
杨田也是往地里走的,介于之前她和路家奇妙的缘分,两人谁也没开口。
直到他们走远了,路母赵兰这才说“这人还真不傻了,早知道多卖些银子了。”
杨田原本不想搭话的,就听老二家的叶梅说“你和她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我之前还看到你们在一起聊天。”
“碰到的,顺便聊了两句。”杨田并不想承认。
叶梅显然不信“碰到的还能聊那么久……这也是奇怪,这人冲喜当天还是傻的,这怎么还能突然好了呢。”
她这话就差明明白白的说:这傻子突然变好了,指不定是拿大哥的命换的,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
赵兰黑发人送白发人本来就难过,被叶梅这么一说,顿时生出了毛小岁害死了她儿子的心思。
杨田见状也不敢吭声了。
家里的地就剩最后一亩了,放眼望去,整个村子也就他家的还没干完。
毛小岁一边在绿油油的麦田里忙活着,一边问李云山“这麦子什么时候能收?”
“七月。”
“白面和白米是一个价吗?”
“白米贵,我上次买香油的时候在米铺问过,十八个铜板一斗。”
“这么贵?”
“我们这不种白米,自然是要贵一些,麦子一亩地也就收一两担,寻常人家是不会种的。”
“那谷子什么价?”
“九个,比豆子贵两个,我说的是粮铺的价,如果我们自己卖,会再便宜两三个。”
毛小岁大概的算了一笔账,如果单算银子的话家里六亩地一年也有十几到二十两,只是别说存钱了,村里大多数家里连最基本的填饱肚子都做不到。
想到白米她还是有些馋,商量着问他“等过几天我们去卖皂膏,要是能赚到钱,我们买点白米吃行吗?”
她紧张的舔了舔嘴唇。
“成。”李云山欣然应了下来,两个人过日子,他也不愿意太委屈对方。
毛小岁听他应了还是挺高兴的,越发觉得李云山这人还可以。
临近中午往回走,在半路他们碰到了路家人。
毛小岁也没想打招呼,只是莫名其妙被人瞪着也是不爽极了。
“你老瞪我做什么?”
赵兰“呸”了一声,骂了句“扫把星。”
毛小岁一脸莫名其妙,不甘示弱的骂了一句“疯婆子。”
李云山的目光盯着赵兰,问她“骂人做什么?”
赵兰却像是被激怒了,手指着毛小岁大骂“她个扫把星害死了我儿子,我儿子好好的,就是因为娶了她才死的,她就是个克夫命……”
毛小岁直接翻白眼“你儿子真要好好的还用的着冲喜,人都病的走不动道了也叫好好的?睁眼说瞎话你倒是挺会,有污蔑我的功夫你不如好好想一想,他身体不好到底是从你肚子里出来就不好还是因为别的,总归不是我,你可别把这脏水往我身上泼。”
“那你说,你怎么在我儿子死后不傻了?”
“我在毛家就不傻了,我不傻的原因只是无意中伤到脑袋清醒了,你不信大可以去问郎中是不是有这个可能。”
“当时拜堂的时候我那么配合,哪里像傻子了?”
“你别是听了谁的话莫名其妙就发疯吧,有冲我发疯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你儿子的病是什么时候得的,再想想谁克他……”毛小岁骂完就越过她们走了。
离的远了,她这才问李云山“那个路什么是什么时候病的?”
“不记得了,总之很多年了。”
“真是个疯婆子。”她又气鼓鼓的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