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皂果树

秋季过后即将迎来冬季,深山里的皂果树也成熟了。

一大早,三人背着筐子上山。

皂果树在离河远的地方,不用往山更高处走,需要往林子的边缘往深处走。

山上路难走,小半个时辰才到。

毛小岁也终于理解他们为什么带大篓子的原因了。

因为树很多,能捡不少。

李云强怕她不知道还特意提醒“捡地上的就行。”

李云山看她仰头呆愣着,也跟着提醒“皂果可以卖钱,等过些日子卖了过年卖肉吃。”

毛小岁昨天还念叨呢,一想到买肉也是来了精神。

把篓子一放,蹲在地上开始挨个捡了起来。

她问李云山“能卖钱村里人怎么不来捡?”

“他们不敢来。”

“到走了那么远的路她心里也开始发毛“不会有狼吧?”

“一般不会。”

“那二般呢?”

俩人没听懂,见她当真吓的脸色发白,还是安慰说“深山里猎物多的是,除非深冬找不到食物,否则轻易不会来人生活的地方的。”

她还是不放心,捡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皂果地上掉的很多,一上午时间三个人把背篓都捡满了。

从山上下来,齐家正在脱谷子,齐玉珍有些羡慕的说“还是你们好,有皂果用。”

“那你们用什么?”

“多数时候是草木灰。”

她当即抓了一大把给她,还要再抓一大把的时候齐玉珍忙摆了摆手“够了够了,这些都值不少钱了。”

“没关系,我这多的是。”

齐家人对她不错,一些捡来的皂果而已,她自然也不能小气。

皂果还需要再晾晒,毛小岁拿了几个麻袋出来铺到地上。

她们捡的果子大,李云山说这样的五个就能卖一个铜板。

两篓子晾了不少,除了自家用的,她粗略的估计了一下,估计有好几百个铜板。

“明天还去吗?”

“暂时不用,等它再掉一些日子,我们下午去山上。”

好些日子没吃河蟹和虾了,她现在又馋了,只是现在河水凉,没办法再下水了。

家里的鸡今天没有草吃,李云山背着篓子往外走,说“你去做饭,我去打点鸡草回来。”

她应着,在李云山走后把门堵了。

李云山走到一半看到了也没说什么,继续走了。

家里鸡蛋攒了许多,她把谷子倒进锅里煮,做个了蒸蛋,又煎了两条鱼,。

李云山回来的很快,毛小岁听着动静去开门。

吃过饭,两人照常睡了一觉,下午往山上走的时候他们发现长家的几个女人也在。

几人心里了然,一走近就听村长的大儿媳洪梅问“你们是去捞鱼吗?”

“干什么?”李云强紧盯着她们。

上次梁雪芳就惹的他很不高兴,这会儿也没个好脸色。

几人也不在意,厚着脸皮问“带婶子一起,我们也去弄点过冬的口粮。”

“河在哪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那地方没鱼,半天都抓不着一条。”

李云强也不高兴了“那你们今儿个去,我们改天再去。”

几人不干了“那地方我们哪敢去啊,你就带婶子们去这一回。”

李云山没有李云强那么好说话,直接拒绝了“上次带你去了,结果你直接在上游堵了,你们想去就去,但我们不带。”

“那回是婶子的问题。”梁雪芳厚着脸皮说“婶子是看你们弄了不少了……那不是误会了嘛。”

李云山不为所动,僵持了会洪梅也恼了,骂了句“河又不是他家的,他们去得我们也去得。”说着招呼着几人就要走。

李云山当即扭头就要回去,毛小岁跟在他身后,小声的问“真不去了?”

“今天带一回,下次还会要去,以后就没完了。”

“今天去打些鸡草,后天卖皂果,鱼的事等等再说吧。”

李云强也气,说了句“我回去劈柴。”之后就走了。

家里院子里也有一堆柴没劈,看李云山的意思似乎是不管了,她疑惑“不去卖柴了?”

“那是过冬的,卖不卖都行,反正柴火也干了,等过些日天冷了闲了再劈也来的及。

比起村里整日闲着无所事事的男人,李云山兄弟俩每天都很忙。

村里人打草都不会走很远,两人照常去了河边。

林红和李叶在洗衣服,见了她林红主动打起了招呼。

毛小岁有些记仇之前的事,越过她俩直接走了。

离的远了,李云山这才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不太想提之前的事。

李云山冷着脸的样子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李云山见她嘟囔着却听不见话,于是一个劲的盯着她。

毛小岁无奈,只得把之前的事说了。

李云山听完沉默了会,说“你很厉害,之前的事换了旁人大概只能忍了,你……做得很好。”

“那你还生气?”

“……我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她嘀咕“你知不知道你很凶。”

他不愿意再提,只是说“以后尽量别这样了,次数多了村里人也会反感,对你没好处。”

“知道了。”

毛小岁其实想问他的事,到底是没胆子。

集市里卖皂果的摊子不多,一眼望去全是卖鱼的。

大概是知道她怕丁文秀,李云山今天没等他们,在集市摆了好一会才见他们过来。

毛小岁别过脸没看她的脸色,李云强倒是如常打了招呼。

她正心里暗搓搓的骂人的时候摊子前来了个一看就挺有钱的妇人。

她衣服的料子崭新,看着很柔顺,颜色也是这个集市没有的水绿色。

女人看着年纪不大,二十三四的样子。

“小娘子买皂果吗?一个铜板五颗。”

一颗皂果省着点至少能有两三天,想到自己之前拿皂果洗衣服她就一阵心疼。

女人伸手拿了一个,凑在鼻子前闻了闻,问“能便宜吗?”

“你要多少?”

女人思索了一番,说“你这里的一半。”

那得好几百个,她扭头去看身后的李云山。

“七个如何?”

“八个卖吗?”

李云山摇摇头“七个最多了,这么大个的,你去镇子里都未必能买到。”

这话也不是他胡说,镇子卖的大多都是皂角一类的制成的东西,味道自然是要比这个好,可价格也高,一小块就要一钱银子。

皂果也是有卖的,个头小不说,价格也贵。

女人自然也是知道的,把手里拿的小布袋打开,说“我自己挑。”

他们自然是没有意见。

毛小岁紧紧的盯着,等她拿够了,这才笑着提醒“六十八个铜板。”

女人也没纠缠,利落的给了银子。

等人走了,毛小岁把银子递给他,说“她买这么多干什么?她那身衣服是不是很贵?”

“应当。”李云山也不清楚“有钱人都讲究,镇子里的有钱人更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