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同去帮忙吧。”
阿尔泰正打算带领人再次回到地面时,夏菱歌也带着司丞和白溪站在他们身后,夏菱歌昂头瞧向阿尔泰:“我们不能总躲在地下,这灭神的计划不能有闪失,我们也帮点忙吧。”
阿尔泰皱下眉头,“可你们的身份……”
“遮上点就好了。”夏菱歌说道“而且我们的那位同伴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我也很担心……”
“直到现在都没回来吗?”
阿尔泰一愣,眉头皱得更紧,他低下头想了想,目光落到夏菱歌身上注视许久,随后道:“可以是可以,但你们要千万小心,别被圣殿的人发现。”
“好。”
夏菱歌、司丞和白溪顺着梯子上去,重新回到地面,迎着天上的阳光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上次来到这里是晚上,已至夏菱歌他们没有看清地面是什么样子,落魄颓败的建筑物倒塌崩塌,萧瑟的枯木树枝光秃秃的,没有半点生机,脚下踩着的石子路崎岖不平,远远瞧去,满是荒芜的样子。
阿尔泰朝他们道:“你们紧跟着我,做工的地方会有两名圣殿的信徒,你们遮好脸,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
夏菱歌、司丞和白溪接过他递来的类似围巾的东西,缠绕脖颈上再微微拽拽遮住半张脸。
弯弯绕绕来到工地。
那里早已经有许多人在忙忙碌碌了,消瘦的身体却扛着千斤重的石块,步履蹒跚地一点点朝前走,威严的神像足有十米高,绳索、木桩来回挪用攀爬,凿子沿着刻痕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无休止的劳作让他们看上去犹如没有价值的机械,旁边披着白袍子的信徒手里挥舞长鞭,毫不留情地鞭打他们身上。
“啊!!!”
有位年迈的老者受不住疼痛瘫倒地上,随之而来的不是搀扶,而是更加狠厉的长鞭挥之而下。
“住手!”
阿尔泰急忙跑过去虚虚地压在老者身前,带有倒刺的长鞭甩在他的后脊,阿尔泰皱起眉闷哼一声。
“又是你。”
信徒收回鞭子,瞧着他的眼神充满厌恶:“神明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子民,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忠告。”
阿尔泰搀扶起老者,捡起他背着的石框转头沉声道:“那神明有没有告诉你,作孽太多是会下地狱的。”
“我们是在恪尽职守!”
信徒的神情越发不善,“出言不逊、随意破坏神明制定下的秩序,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今日,我便替神来好好惩戒你……”他挥下长鞭,“你如此的爱管闲事,那今日的所有工程都由你一人来完成,没有人会帮助你,因为所有帮助你的人都会和你是同一下场。”
阿尔泰毫不犹豫地背起石筐开始干活,信徒举起长鞭再次朝其余人挥舞下来:“我让他独揽工程,但有说让你们休息吗?都去洞里采挖岩矿,今日他的工程做不完,你们谁都不许停。”
夏菱歌、司丞和白溪混在人群里进入山洞,夏菱歌低声朝他们道:“见机行事,不用那么卖力气。”
司丞和白溪点点头。
他们进入山洞,发现里面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漆黑,夏菱歌随意拿根凿子握手里,眸光也不露声色地来回扫视打量那些矿工的脸,直到发现熟悉的面容。
那人也拿着凿子装着样子上下凿钉,但也不过一瞬,他就东张西望地环顾周围,发现其余人都在干活儿而信徒也紧盯阿尔泰根本没有注意这边,收起凿子转过一弯角便消失了身形。
夏菱歌朝司丞和白溪打个手势,也顺着他的路消失不见。
他对山洞的地形很熟悉,不大一会儿便从另一石窟口跳到外面,夏菱歌紧跟他左拐右绕竟又回到初始之地,不过他没有回到地下,而是找到一处带有纹的石盖子前,蹲下来敲了敲,然后拽起铁链子一拉,整个盖子全部都掀了起来。
引路的人眉眼里闪过一丝纠结,但想起什么还是微微长叹口气转身爬下去,夏菱歌急忙走过去,从上面瞧这圆形洞口除了紧贴侧边的绳梯外,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她没有犹豫,也转过身爬下去。
也不知距离多远,底下传来说话声。
“这是今天送来的饭,你们快吃吧。”
夏菱歌停下动作,她听出那是引路的青年人声音。
“今日……怎么这么早来送……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回答青年人的像是位老太,她的声音气息不均,像是生了什么大病。
“没有……和往常时间也差不多。”
那老太似是明白什么,叹口气:“有什么话你们就直说吧……不用遮遮掩掩了……”
夏菱歌尽量侧头朝下看,洞里燃着四根火把,正好能将底下的情景都照得一清二楚,那老太浑身上下都包裹着厚厚的布料,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而她周围的十几人也是同样的装扮,青年人站在他们中间,带些犹豫但还是说道:“抱歉。”
这一句‘抱歉’带有许多深意,愧疚、悲伤、无奈、甚至……还有些难以察觉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