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娩出去十分钟后才进来,宁凤衾看了她一眼,明显变成了担忧的神色,除了他们两个自己,旁观者都看得清楚,在一起只是时间问题。
顾娩进来后就一直没说话,等孙颖他们走了,宁凤衾才拉着她去了房间:“你知道他病了?”
顾娩点了点头,跟赵言视频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是宁凤衾先给他打电话问过:“这人未免也太傻了,生病有什么不能说的?”
宁凤衾感觉自己膝盖忽然中了一剑:“确实,好像是没什么可隐瞒的,其实就是单纯不想让你担心,当初我也干过这种傻事,结果没瞒过你哥,他大老远的跑去看我,当时可感动了。”
“真的啊?”顾娩听的津津有味。
宁凤衾弯唇笑了笑:“担心就去看看他吧,你又不忙,地方又不远。”
一个发烧,哪怕是朋友也没必要跑这么远去探望,当初季宴和宁凤衾那也是确认了关系以后的。
顾娩知道,如果去,就不是单纯的去,几乎可以代表,她已经接受这个人了。
两人还没说完呢,季宴就在外面敲门了:“公主大人,你不是说下午要休整花池?”
宁凤衾这才想起,前两天约了个花艺师,花池她想按自己的想法改修一下,人家今天来。
“公主大人。”顾娩都没想到自己这个歌还会这么称呼她,偷偷笑了下,“行了,你去忙吧,我再想想看。”
宁凤衾起身整了下衣服:“想的再慢点人都好了。”
宁凤衾开了门,季宴很是自然的圈住她的腰朝妹妹道:“你没事做的时候就去那边住几天,等我忙起来了家里就剩你嫂子太空旷。”
顾娩点了点头,送两人下了楼,上车的时候季宴还给她遮了下车顶。
看着车出了门,顾娩有些发怔,有这么一对恩爱夫妻天天在眼前晃,是很难不让人羡慕的。
她记得周祁曾经讽刺过她,说她拍戏跟一个男演员靠的太近了,一边用鞭子抽她一边说,其实你也渴望被别人爱吧?嘴上说着讨厌男人,其实只是嫌弃我老了不中用,看到人家好看的就要贴上去。
顾娩自嘲的笑了笑,事到如今,她不否认自己好像真的对赵言动了心,她果真是缺爱吧?
但缺爱有什么错?这么多年,本身就没人爱过她,父亲和哥哥的,好像又不太一样。
说她不坚定也好,说她不长记性也罢,如今她不用怕别人的伤害,她就不再自己抵抗自己,试一试又能怎么样呢?
顾娩说要去桐市,顾战没拦着也没多问,但鉴于之前女儿的遭遇,不管去哪儿,身边都是要跟着人的。
或许换了别人会觉得不自在和别扭,顾娩却偏偏会心安很多。
之前视频电话她就问过赵言在哪儿,他在一院,因为要输液好几天,来回跑难免被狗仔盯守,就干脆住了院。
下了飞机顾战安排的人来接了她就直奔医院了,快到的时候,顾娩发信息问他在哪个病房,赵言立刻就打来了电话。
“问病房是?”赵言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试探和一丝丝期待。
顾娩抿了下唇:“你就直接说吧。”
赵言已经习惯了面对顾娩,不会过于紧逼和勉强:“四楼,4013。”
顾娩点了点头:“那好,挂了。”
赵言盯着手机看了两秒,猛地冲进卫生间:“小林!我的剃须刀呢?”
顾娩下了飞机就直接来了,也没买什么东西,不过她觉得好像也不用,倒显得很刻意。
她今天就是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衫,外搭了件黑色风衣,但本来身材就好模样漂亮,不时引得人转头来看,还好她几乎还没进娱乐圈就退出来了,倒没什么人认识。
到了病房门口,她深呼了口气才抬手敲门,几乎刚响房门就被一把拉开,赵言有几分憔悴,但很干净清爽的站在她面前。
顾娩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你,没输液?”
“刚输完。”赵言抬起这两天被扎的惨不忍睹的手背,“你看看。”
顾娩听他嗓子也好多了:“那什么时候能出院?还烧的厉害?”
赵言侧身让她进来:“明天最后一天,我觉得是不烧了,但大夫说不行。”
“那当然是要听大夫的。”顾娩在沙发上坐下,嘴上虽跟他说着话,但眼神就是不往他身上看。
赵言眼底的炙热几乎不再遮掩,他凑到面前低头看她:“跑这么远来探病,累不累?”
顾娩不自在的别了下头发:“三个小时的飞机而已,有什么累的。”
赵言看着她嘴硬却渐渐发粉的脸蛋,很想很想抱一下,但他不敢,他怕顾娩会排斥别人突然的接触,更怕好不容易看到的转机又消失掉。
他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凤衾说你生我的气还吓我一跳,你有什么不高兴的直接来问我就行,别听都不听我的解释就自己生气。”
“我没生气。”顾娩双手抱着杯子,“这么点事有什么可生气的,反倒是你,这么点事有什么可瞒着的?”
“对对对,是我的问题,我也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不想你担心。”
顾娩不说话了,一安静下来,更显得气氛有些暧昧,顾娩咬了咬下唇,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跑过来了。
“怎么了?”忽然一个温热的手贴上了她的额头,“你不会也发烧了吧?”
顾娩下意识脸色一变,猛地往后缩了缩,浑身的热气也瞬间褪了个干净。
她太过激动的反应把赵言都下了一跳,接着是撕扯着的心疼,这么长时间了,她表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但刚才一瞬,他好像又看见了那个在周祁手底下,血肉模糊的沈又。
“我……”顾娩也察觉自己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刚要解释,就猛地被搂进了一个带着药味的怀里。
“对不起。”赵言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不会有人再对你动手的,不要怕。”
他的声音,他的动作,让顾娩知道这和周祁不一样,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