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宁凤衾匆忙下地扶住他，然后从他手里看到了那颗药，“这是什么药？”
季宴眼看瞒不住，只能勉强一笑：“突然有点头疼，没事，吃了药就好了。”
宁凤衾见他汗都下来了，虽然本身就在医院里，但也来不及先给他找大夫，检查什么的稍后再说，先止痛再说。
她接了杯水递给他，见他手都发颤，将水喂到他唇边，然后轻轻给他揉着太阳穴。
止疼药见效很快，大概十分钟，季宴渐渐缓了过来，但脸色还白着，虚弱的朝宁凤衾笑了下：“吓到你了吧？”
宁凤衾可笑不出来，先是拿手机给他擦了擦脸，才一脸急切的问：“为什么会突然头疼？怎么也不知道喊我？”
“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够，没事。”
宁凤衾才不信他，刚才那个架势有多吓人他不知道，她拿起桌上的药瓶：“只是因为休息不够？那你怎么会提前就准备好了药？”
季宴还想遮掩，宁凤衾已经红了眼眶：“你要瞒着我？”
季宴被她一句话堵的说不出口，他轻叹口气将人拉到怀里：“那你不放心，明天检查了你看。”
“你这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已经检查过了吧？为什么不跟我说？检查报告呢？”
“检查过了，大夫说什么事都没有，所以就没告诉你。”
宁凤衾盯着他，满眼的不相信，就算没休息好，顶多有些不舒服罢了，他那疼的样子都要晕过去了，到了吃止疼药的地步，会是没事？
她拿起手机：“我去看看有没有大夫值班。”
季宴知道她不放心，检查也确实检查不出什么，点了点头随她去，心里却暗叹气，知道自己这女朋友并不好糊弄。
宁凤衾出了病房却并没去找大夫，而是走到楼梯间，看了眼时间十点半，也不算太晚，她拿出手机给顾娩打去电话。
顾娩的声音有点迷糊，显然早就睡下了，毕竟这两天也累坏了。
宁凤衾急声道：“娩娩，你哥突然头疼，你快过来一趟。”
“啊？”顾娩一下被吓得清醒，那边传来她悉悉索索的声音，“现在怎么样了？喊大夫了吗？”
“大夫已经下班了。”
顾娩脑子没那么清醒，心里又发急，压根没听出宁凤衾给她下套呢。
“我哥说他带了止疼药的！你先给他喂一颗，我现在就过去。”
果然顾娩也是知道的，可能这毛病已经很久了，他们只把自己蒙在鼓里。
听顾娩那边的动静像是穿好了衣服，卡的一声关门声，顾娩边走边道：“我二十分钟后到，那个…”
“怎么了？”宁凤衾听她话里有话。
顾娩那边顿了下才道：“凤衾，如果我哥疼的特别厉害，你，你就先离他远些。”
宁凤衾一脸疑惑：“为什么？”
顾娩哪儿能说啊，她哥都瞒得死死的：“他之前也发作过，我怕他疼的厉害神志不清伤了你，不说了，我去喊李小风开车送我。”
宁凤衾挂断电话，却并不太信她的说法，如果只是这样，她何必说的这么犹犹豫豫的。
自己离得远一点？为什么？自己离得远近会影响到他？宁凤衾想不通。
她将手机收起来，走到病房门口，将门推开却不进去。
季宴转头看过来，看见她起身就要走过去：“怎么样？人在吗？”
“你别过来！”宁凤衾脆声道，“就站在那里。”
季宴一顿脚步，心里有丝不安：“怎么了？”
“为什么不能接近你不知道吗？”宁凤衾晃了下手机，“我刚给顾娩打了电话。”
季宴脸色一变：“她告诉你了？”
宁凤衾唇角轻动了动，彻底确定了这个头疼是与自己有关系的。
“为什么会这样？我做了什么吗？”
她的眼眶都红了，季宴心疼的要死，他大步上前将人搂进怀里：“你什么都没做，不是你的问题！”
宁凤衾捉住他的衣摆，颤声道：“告诉我吧。”
事已至此，季宴再也不可能瞒得住了。
而且她又与顾娩他们不同，用那套说辞是不管用的，她经历了那些事，她更信，也更懂。
季宴右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我告诉你，咱们一起想办法，一起解决，但你不许自责，知道吗？”
宁凤衾的手指紧了紧：“你说吧。”
季宴也没动，就那么抱着她轻声道：“因为我搅进了你的命格，和尚说，更改的那些，终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宁凤衾蹭的从他怀里钻出来，眼睛瞪大：“那为什么不是我？那些都是我的事情，为什么我没事？”
“因为我才是局外人，我不该入你的局，但这是我自己选的，与你无关。”
“那为什么不能接近我？接近我，会变得严重吗？”
季宴点点头：“会发作逐渐频繁，所以最近我不敢见你，一直在四处寻找可以破解之人。”
宁凤衾刚要后退一步，他忙将人拉住：“刚吃了止疼药没事的，我好不容易见你一次，就别躲着我了吧。”
宁凤衾将一切事情都串了起来：“所以顾叔的病也？”
“是假的，抱歉，这段时间骗了你很多，我不知该如何推迟婚礼，不知怎么跟你解释不能见面，我更不知道，这种情况会不会变好。”
“啪嗒”，一滴，两滴，滚烫的泪落在季宴的手背，他轻叹口气，这就是自己不肯告诉她的原因。
“我就是怕你这样，大昭是我自作主张去的，改朝换代是我主张的，再选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别怪自己好不好？”
宁凤衾将脸埋进他怀里抽噎：“可你怎么办呀？为什么会这么严重？这会危及性命吗？”
“会。”既然都说开了，也就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所以可能我们暂时还是无法见面，但我肯定会找到破解之法的，等我好不好？”
宁凤衾紧紧将人抱住，她懂得好赖，她知道季宴隐瞒自己的一片苦心，更知道他为什么忍着这样的痛苦来看自己。
宁凤衾不怪他的隐瞒：“我们一起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