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他心疼

“一会儿看你的画吧。”季宴想到这是宁凤衾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语气都不自觉带了丝得意,小心的收好放进了柜子里。

“这小姑娘什么来头啊?”李一来之前都没抱太大希望。

但见过本人后,发现她的谈吐气质和才华,要演这个自己很喜欢的人物,竟然很是契合。

关键是要看她真的能完善翌阳公主的故事吗?光靠现有的这点史料,是不足以撑起一本书一部剧的。

“演员。”季宴手指摩挲着书上的翌阳公主几个字,“但我觉得这世上,没有比她更懂翌阳公主的人了。”

“哦?”作为翌阳公主的毒唯,李一可听不得这话,“我可研究了她十年了,所有能找的史料也好传闻也罢,连各种话本记的小故事我都看过,她从哪儿比我知道的多?”

季宴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宁凤衾将自己的画拿了过来,其实光画她也画了有三天,刺绣注重细节,必须要画的细致。

李一忙接过来铺开,因为已经见过刺绣了,见到画倒是没有那么一眼惊艳的震撼,更让他惊叹的是画功。

“这字和画,都是宁小姐亲自所作?”

“是。”

李一又认真的打量了宁凤衾一眼,怎么看都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要多大的功夫和什么样的天赋,才能有这样的造诣?

书法,水墨画,刺绣,光是一样拿出来就是当中翘楚了,偏偏她是个……演员?

他看着大昭皇城几个字,越看越觉得眼熟。

字体是并不稀奇的行楷,但每个人的字又有自己的风格。

他的脑中闪回自己在博物馆看过好几次的,翌阳公主仅存于世的唯一一副墨宝,里面就有大昭两个字。

他心里一动:“要出演这个人物,还真少不得一手好字。”

“李教授总该明白,我们不是把这件事和这个人物当做儿戏了。”季宴接过话茬,“这幅画自带故事感,虽然书还没开写,不过我看封面就用这张吧。”

李一这没异议:“再合适不过了。”

事情敲定下来,接下来就可以进入正轨了。

“宴哥,可以吃饭了。”李小风在门外喊。

季宴起身:“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完的事,慢慢来吧。”

但李一明显对宁凤衾十分有兴趣,对于她了解翌阳公主多少更是好奇不已,完全是个学术痴人。

宁凤衾面对他的连连发问,只能甩出一句食不言寝不语,才吃了顿清净饭。

吃过饭李小风去送李一,陈陈自告奋勇去洗碗,宁凤衾拽着季宴去了书房:“你怎么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

季宴一手插兜,眼带笑意:“我跟你商量过了啊。”

宁凤衾一脸迷惑:“什么时候?”

“前两日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难道你还能重新编写不成?”

宁凤衾回想了下,她都不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了,就算说过也是随口一提,也不是一定就要做啊?

她手托着腮,一副苦恼的样子:“所有他想知道的事,我是都可以告诉他,但太过天衣无缝,他不会像你一样怀疑我吗?”

“不会。”季宴的语气很肯定。

“为何?”

“首先以前的宁凤衾他不认识,也就不会知道你的变化,再者,李教授是个学痴,他只会为了有新收获而高兴,你说,正常人谁会往这么离谱的方向去想?”

宁凤衾差点被他逗笑:“你是说你不是正常人?”

“我……”季宴眉峰微扬,“我正常的很,只不过,对你多关注了几分,李教授想必是不会的。”

他直白的话语让宁凤衾忽然语噎,她一时分不清季宴这话是开玩笑还是……

人就在她对面坐着,清亮的灯光照着他的轮廓阴影分明,解了一颗扣子露出的喉结看起来透着几分性感。

宁凤衾一直都知道他很英俊,魅力很强,很招女人喜欢。

但她从不觉得自己会是其中一个,可最近,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说的话总是有歧义,她发觉自己的心有些太容易波动了。

“那就好。”宁凤衾赶紧转移了话题,“不过李一教授应该很忙吧?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他一周也就两节课,更多的是做学术研究,有的是时间。”

“好吧,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什么时候开始通知我就行。”宁凤衾刚要起身,又被他喊住了。

“等等。”

“怎么了?”宁凤衾顿住脚。

季宴重新将刺绣图拿出来:“谢礼我很喜欢,不过,我还有一点想改动的地方,不知道方不方便?”

“哪里没绣好吗?”宁凤衾凑过来检查,“我都看过好几遍了啊。”

“嗯,我觉得缺点东西。”

“什么呀?”宁凤衾狐疑的看着他,难不成他还能比自己更了解大昭皇城?

“缺个主人公。”季宴手指轻轻抚过刺绣,“不然,就显得过于冰冷了。”

宁凤衾缓缓抬头看他:“主人公?我父皇?”

季宴第一次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宁公主,你在跟我装傻。”

宁凤衾抿了抿唇,开口否决:“我觉得不合适,不好看,本来宫殿就是一体的,突然放个人进去能好看吗?”

“能。”季宴很肯定,走到她的画前,“你可以先画出来看看适配度,这画作为书的封面,书里写翌阳公主,封面自然也该相得益彰。”

宁凤衾认真想了下他的建议,仔细看了看画的构图,考虑这个人物放在哪里会不突兀。

她的眼神扫了一遍,忽然看见了东边的观星楼,这座楼是宫内最高的建筑,在画里也格外显眼。

她当初…也是从这座楼跳下来的。

她拿起笔墨,寥寥几笔,便在摘星台画下了一个身影。

季宴低头,人物并没有近景,也没画脸,但长发飘然,一身白衣,孤然的站在城楼上,在月色下显得十分凄美萧瑟。

季宴忽然明白了这一幕是什么,他的手悬在半空:“这张当封面是最合适不过的,刺绣上面……就不用加了。”

“啊?怎么一阵一阵的?”

季宴压下心底的一丝心疼,他是希望画内有她,但可不是这个场景。